自己聊到,陈今今心里有些发怵,怕出错“在美国读书”
“读书,生活。”
“纽约吗”
“马里兰州。”
陈今今松口气,还好不是跟自己一个城市,上野惠子是在东京读的大学,她不能说自己留学的事,只道“我还没出过国。”
野泽静静看了会窗边的花,眸光柔和几分,回头问她“二九年的年终博览会,你是不是在东京”
“对,我在浅草桥卖邮票,”陈今今故作淡定,“我们不会见过吧”
“那个时候我也在。”
“你在哪个位置”
野泽难得露出点微笑,语气仍淡淡“浅草寺,我从桥上路过。”
“我就说怎么看你很熟悉,”陈今今强颜欢笑,逼着自己说些违心的话,“原来很久之前就见过了,真是太好了。”
两人聊了很久,从吃喝到文学、戏剧、异域风情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今今总故意创造点偶遇的机会,与其攀谈几句。
野泽带人研发出一种新药,据说是与他们正在实验的伤寒菌有关系。
陈今今在中岛医院的第十一天,被派去跟野泽的实验,记录被实验者用完药物的状态。经过两天的观察,确实大有好转。
实验成功了,小组准备办个庆功宴。
陈今今最近一直跟进这个项目,也受野泽邀请参加。
傍晚,一行十几个人接受检查后,乘专车离开医院。
陈今今看着一路萧条的风景,心想终于离开这个地狱了。
然而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要逃离吗
她大可以找个机会溜掉,即便冒着被抓回来的风险,但总有几分生的希望。
可没有实质性证据,会有人相信自己的话相信这里正在发生什么吗就算有军队干预,这些畜生若销毁证据打死不认怎么办
走还是留下搜集证据
陈今今一时陷入两难。
庆功地点设立在一家日本酒馆,刚好距离她埋藏相机的地方不远。
陈今今在心里暗自计算溜出去以最快速度,来回至少要十分钟。
她酒量很好,与几人挨个轮一遍酒,便以肚子疼为借口,出去方便一下。
权衡良久,陈今今还是决定继续留下。
不管哪条路都不好走,索性拼了,就算被发现,再坏左右也就是一个死。
若能死得其所,也不算枉活一世。
她藉机翻墙跑出去,将埋藏的背包挖出来,拿出很久之前买的微型照相机,藏进内衣里,迅速再埋好土赶回去。
包厢里,大家喝成一片,唱起日本民谣来。
陈今今理了理衣服,缓口气,走进去,坐回野泽身旁。
“不舒服”他温柔地问。
“好多了。”陈今今提起酒杯,“再喝一杯,多谢关照。”
回去又是件头疼的事。
每个人都要经过大门口的检查。
陈今今醉了,装得。
她张开手臂,任士兵从腿摸到胳膊。
野泽身份特殊,不用搜身,见士兵手落在陈今今腰上,便提了句“她一直跟我在一起,可以了。”
“是。”士兵恭敬又用力地点了个头,放几人进去。
陈今今回到房间,百合好奇地问“野泽教授送你回来的你们”
“没有,”陈今今懂她的意思,“只是同事。”
“他可从来没有带女同事出去过。”百合手撑着脸看她,“不过你长得这么漂亮,他看上你也正常。”
陈今今洗把脸,倒头睡了“好了,快睡吧。”
“那明天再聊吧,我好久没出去了,真想听听外面的事。”百合见她不回应了,将灯关上,躺进被窝。
陈今今背对着她,一直在等待。
等夜深,等她睡着
渐渐,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陈今今轻声下床,套上衣服出去。
走廊静悄悄的,所有人都休息了。
她没有穿鞋,轻快地走过去,避开巡查的人,前往实验楼。
实验室门都被锁上了,陈今今只能透过玻璃窗拍摄几张照片,最后来到标本储藏室,对大小标本缸的器官、婴儿标本拍照。
她不敢耽误太久,匆忙记录下几张就准备离开。
刚要出去,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陈今今立马定住,背贴着冰冷的墙,大气都不敢出。
“哒哒哒哒哒”
沉重的军靴声越来越近。
她躲到玻璃缸后面蹲下,以一位男性标本为掩体,静静听外面的动静。
“哒哒哒”
脚步声忽然停了。
紧接着,是三秒钟的安静。
忽然,“匡啷”一声,一道冰冷的光像刀子般切进来。
门开了。
第14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