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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戏社 Uin 3220 字 2024-04-19

一,拨开层层迷雾,是纷纭杂沓的世界,民间组织和各党间谍暗潮涌动。醉生梦死的歌舞厅、曲折悠长的老街巷、雕梁画栋的大宅院时不时传来几声枪响。

最近一家戏院新开张,生意不愠不火,请了位当红的青衣来唱两天,人流量瞬间上来了。

晚上,里里外外挤了个水泄不通。

邬长筠挑帘往座上看一眼,瞧见几个熟脸,没出去打招呼,放下帘子到后台晃一圈,乌泱泱的,吵得闹心。

她从后门出去,坐在外头点根烟清净会。

前头的戏唱上了,咿咿呀呀,清灵的嗓子动听得很,难怪最近红透大江南北。

她心算了比账,这价格请这名角儿来,不亏。

今个排的全是文戏,散场后,邬长筠叫小胡盯着点,便自己先回去了。

她叫了辆黄包车,往住所去,闲时看着一路街景,想起它从前的模样。

这儿不是租界,遭过轰炸,也重建了,和前轰炸完全不同。

不到两年,真是恍如隔世。

邬长筠租了一个小别墅,两层楼,六个房间,四人住。

田穗见她回来,提着煮好的花茶跟上楼“师父,喝点茶。”她长高了几公分,留了一头长发,也出落的圆润、漂亮许多。

邬长筠接过杯子喝了口,边上楼梯边问“老陈呢”

“半小时前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嗯。”邬长筠把空杯子递到后头,“太浓,下次少放点。”

“好。”

邬长筠抬手,示意她别跟上来,兀自往房间去,关上了门。

她换下鞋,脱了外杉,打开衣柜拿了条睡裙,刚关上,楼下传来男人的脚步声。

邬长筠没去看,拿上睡裙去洗澡,见人进屋“回来了。”

陈修原夹了个公文包“嗯,脸色不好,怎么了”

邬长筠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他“没事,洗澡去了。”

“好。”

邬长筠走进卫生间,将门拴上,一件件脱下身上的衣服,挂在绳上,她忽然想抽烟,又去衣服口袋摸出烟和打火机。

“卡”一声,着了。

外面的男人道“少抽点。”

耳朵真尖,邬长筠不想理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来,眯眼看着缭绕的烟雾后、镜子里到处是疤痕的身体。

腹部、双肩、后背长长短短,一共八处。

怪骇人的。

邬长筠背过身去,不想看,倚着冰凉的洗漱台静静抽了会,余光瞥到一旁架子上的报纸,随手摸过来扫两眼。

燃到烟蒂,她才转回来,打开水龙头,用流水灭了手里的火星,拿着报纸站到淋浴下,瞬间,密密麻麻的墨字晕得面目全非,徒有一个大字若隐若现舟。

她仰面朝着喷落的水流,紧紧攥住湿透的、无形的报纸,将它揉成团,随手掷入不远处的垃圾篓。

邬长筠洗完澡,陈修原也发完报,从暗室出来,拖柜子挡住门,见她湿着发,随口道“擦干,降温了,小心着凉。”

邬长筠不想擦,拿瓶酒到露台上坐着,任风吹干。

坐了不到一分钟,陈修原走出来,将一块浴巾搭在她肩上“擦擦吧。”

邬长筠没吱声,敷衍地揉几下。

陈修原将她的酒杯拿远些“少喝点。”

邬长筠这才睨他一眼,笑道“你真啰嗦。”

陈修原坐到圆桌另一边“刚回来,还适应吗”

“我喜欢湿一点,那边太干了,这里刚刚舒服。”

“晚上冷,还是注意点。”

“嗯。”

两人同时默然。

凄清的春夜,树影扶疏,只有风在低吟。

少顷,陈修原才开口“看到报纸了”

“嗯。”

“他还不知道我们来了沪江。”

“嗯。”

“我明天去见见他。”陈修原看向她微垂的眼睫,“一起吗”

邬长筠眸光更加黯淡下来,伸长手,去拿桌那边的酒杯,抿了一口,冷冷道“见一个汉奸干什么。”

“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认识的阿召不是这样的。”

“人会变的,变好,变坏。”握酒杯的手悬着,由紧变松,由松变紧,半晌才想起来喝一口,邬长筠放下空杯子,“我只知道,他的弟弟杀了我们的同志,蛇鼠一窝。”她起身,裙边被风拂起,像汹涌的血浪,流向卧室,“亚和商社没有一个好东西。”

第98章

下午,陈修原独自来到亚和商社,却被门房告知杜召已经两天没过来了。

倒也没什么稀奇的,听说他只是在这里担个经济顾问的闲职,托的还是自家兄弟的福。

陈修原刚要离开,碰巧就撞上刚到的杜兴杜召的六弟,他现在是日本人面前的大红人,也是亚和商社的一把手。

当初杜召带余下几千战士与杜兴分道扬镳后,他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