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了大不列颠与爱尔兰主要郡县,也包括殖民地分布,识图能力良好。”
威廉四世微微点头,但眼神中却仍然找不到满意的神色。
“那历史呢?”他靠回椅背,微微皱眉:“别告诉我德丽娜只知道圣经创世纪,连光荣革命都不清楚。”
“目前公主殿下的主攻方向是王国史与教会史,但尚未深入宪政史。”泰勒顿了顿:“不过自从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出任家庭教师以来,公主殿下已经开始研读《1689年权利法案》和《大宪章》节选了。”
“《大宪章》和《权利法案》?”
威廉四世将杯子轻轻放回银托盘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不错,不错。”老国王有意拖长了尾音,声音听起来缓慢而低沉,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开口道:“这些东西读的早总比读的晚好。不过我记得亚瑟爵士,不是在外交部就职吗?怎么忽然出现在肯辛顿宫了?”
泰勒微微欠身:“亚瑟爵士今年初便从外交部辞任了,因为高加索的事。”
“高加索的事?”威廉四世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茬儿忘了。那小伙子好像是和戴维·厄克特搅到一起去了吧?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年轻人。”
泰勒点头道:“如您所言。亚瑟爵士年初去职以后,便到伦敦大学谋了份教授的工作,还当上了学校的教务长。肯辛顿宫那边,可能是因为仰慕他的名声,所以才花高价把他请回去担任家庭教师的。”
威廉四世闻言,禁不住冷哼:“仰慕他的名声?多半是布鲁厄姆或者达拉莫推荐的吧?黑斯廷斯是他们的门生,而那个德意志女人除了康罗伊以外,就属最听这帮激进派贵族的话了!我听说之前她甚至不让德丽娜读,如果不是达拉莫说服她给德丽娜读一些哈莉埃特·马蒂诺小姐的故事书,我那侄女就只能读些枯燥乏味的布道文或者难以理解的诗歌。我不懂这么干对孩子有什么好处,这只会让她厌恶读书。”
泰勒没有立刻回应国王的怨气,而是顺势翻开另一页纸张,谨慎地回道:“陛下,其实最近公主殿下已经开始接触一些通俗文学了。”
“通俗?你是说,她开始读了?”
“是的。”泰勒微微一笑:“根据赐封女傅诺森伯兰公爵夫人所言,那是亚瑟·黑斯廷斯爵士的建议。亚瑟爵士与您观点相同,他认为与其让殿下对读书产生抵触,不如让她从莎士比亚、沃尔特·司各特爵士的故事中逐步建立兴趣。”
“这倒没错。”威廉拿起侍从刚刚斟满的酒杯:“以德丽娜的年纪,也到了读莎士比亚的时候了。当然,记得别给她看《罗密欧与朱丽叶》。”
“这一点,您自然可以放心,我相信肯辛顿那边多半也不会给她看的。”泰勒接着说道:“昨天我按照您的要求,列席旁听为公主殿下举行的测验时,发现在古典文学考试中也考察了莎士比亚戏剧的若干片段,殿下答得很不错。尤其是《亨利五世》中关于圣克里斯平节那段独白。”
威廉的眉毛抬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泰勒:“喔?她能背那段?”
“虽然略有磕绊,但精神很足。”泰勒补了一句:“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在教学上颇有一套。而且不仅仅是古典文学,在自然哲学方面,殿下的学习情况也超过了同龄贵族青年的平均水准。尤其是电磁学方面的问题,实话实说,我甚至认为公主殿下对电磁学的认知已经具备初步的专业水准了。”
“电磁学?”威廉四世低声念了一遍,旋即又以他一贯的爽朗哈哈大笑道:“亚瑟爵士是想教我的小侄女如何打雷劈人,还是想让她自己变成一个避雷针?”
泰勒嘴角动了动,没有接这个玩笑。
但威廉四世却放下了杯子,站起身来,手掌稳稳的杵在地面上,他踱至壁炉前,望着那跳跃的火光沉默了一会儿。
“我倒是真想亲眼看看,这位小电磁学博士、圣马丁教堂的演说家,能不能在我面前把英国地图给画好。”他嘴里嘟囔着,然后缓缓转身招呼着侍从:“替我传话去肯辛顿。就说,我打算亲自考察一下我的继承人最近的进步,也想见见那位被布鲁厄姆与达拉莫交口称赞的新派讲师。”
“是否要定个日子?”
“不必。”威廉四世摆摆手,“就今天下午四点。告诉那德意志女人,朕希望德丽娜要穿得像个王储,说话像个英国人,背书像个虔诚的圣公会信徒。如果她做不到这些,那至少让我看看亚瑟·黑斯廷斯爵士的才学究竟值不值得从朕的王室府库掏钱。”
……
伦敦,肯辛顿宫,玫瑰厅。
教室内壁炉安静燃烧,微光映照着天鹅绒帘下的书桌。
维多利亚公主坐在正中的小书桌后,正紧皱眉头,用鹅毛笔在试卷上誊写莎士比亚的段落注解,亚瑟就站在她背后的高书桌旁,手中拿着教案讲义,目光时不时扫向维多利亚的试卷,又时不时看一眼前方的摆钟,计算着距离随堂测验结束还有多长时间。
肯特公爵夫人身着灰蓝色丝绸礼服,端坐在靠窗的藤椅上,手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