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比他快,笑着打了声招呼,一路上再没有一句废话。他不开口,于喆也不说话。
两人只初步沟通了接下来的合作细节,再没有其他闲话。
到了别墅门口,于喆更是连车都没下,只按了两声喇叭,便等在车里,这倒像是集团司机该有的谱了。
张恩远昨天晚上已经把秘书应该做的工作细节都捋了一遍,在脑海里场景模拟重复了无数遍。
就连人家求他办事,通过他给领导送礼,以及外勤等特殊情况他都想到了,是把这半辈子见过的秘书优缺点都过了一遍。
所以李学武看到的便是谦恭守礼,谨言慎行的合格秘书模样,这也正是他来辽东以后需要的秘书模样。
正如他同董文学讲的那样,他是来做事的,不是来扯淡的,教育秘书这种事往后不会再有集团工作时候那样的空闲时间。
在集团他能决定的事不会超出综合管理部,甚至综合管理部都不能完全听他的命令。
集团秘书长就别提什么一支笔的事了,只有到了辽东,到了钢城才真正有了这个待遇。
在综合管理部没有他的签字,着急的文件完全可以请卜清芳看过,再转给分管领导,回头说一声就行了。
但在辽东,在钢城,多着急的事都得等他的批阅,没有他的签字什么事都做不成。
什么叫一支笔啊?
一支笔的后一句叫一言堂,一个人说了算的那种。
在集团他能批阅的文件价值多了也就一两千块钱,多了一定是要经过财务副主任审核的。但是在这里,他能决定的文件价值三五万也是,三五十万也是,甚至是三五百万。
这不是待遇,这是责任,这是身为决策者在执行组织和集体赋予权利时所要承担的压力和权力。
只有拥有了这份压力和权利,他才能做工作,做事业,做他认为应该做的工作和事业。
所以张恩远今天看到的秘书长同昨天又是不同,像是宝剑出鞘,锋芒内敛却又杀气腾腾的感觉。
从上车开始也不见领导笑,更不见领导怒,只是耷拉着眼皮看着搁在腿上的文件,听着他汇报今天的行程。
直到他汇报完了,秘书长这才淡淡地讲道:“行程尽量精简,这一周都不要安排外勤,我先看看资料。”
“好的,领导。”老张也已经进入到了状态,不再称呼李学武为秘书长,这是有意区别站在他的角度如何看李学武。
叫秘书长,说明把李学武当成是集团的领导。叫领导,那就是把李学武当做是冶金厂的领导,辽东工业管理小组的领导,也是他的领导。
从办公室里选年龄大一点,成熟的秘书就这点好,不用你废话,他懂你一切的心意。
“把辽东工业交给你我是放心的。”李怀德握着李学武的手点点头,真切地讲道:“放心大胆地干吧。”
“谢谢李主任的支持。”李学武也握了握他的手,讲道:“祝您一路顺风。”
“好,保重。”李怀德点点头,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他的手,迈步登上了火车。
是的,李怀德此次来钢城送李学武上任,还是乘坐他那辆专列车厢,依旧不敢乘用公务飞机。即便集团有好些人都乘坐过了,可他就是不用。也没说怕掉下来,反正就是不用。
没办法,老李不用,同行的其他人只能一起坐火车。香塔尔本来是想拍老李的马屁,结果老李闪开了,没拍着。
“学武同志,再见。”
谷维洁的道别明显就比老李简洁多了,握手过后便也登上了列车车厢。
随后是董文学,两人拥抱了一下,使劲地握了握手,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在乎别人会不会忌惮他们的关系了。
李学武随着这趟列车来的,留下了,董文学随着这趟列车走的,离开了。一走一留,正式完成了交班。
李学武站在站台上,目送着列车缓缓开动、远去,内心深处有几分激荡回应在了脸上,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激动。
从今天开始,他眼前海阔天高,这片土地和天空都将是他实现理想和抱负的见证。
张恩远站在稍稍靠后的位置,落后廖金会半个身位,同张兢平齐,不骄傲,不气馁,这也是他今天上任的态度和誓言。
同在站台上送别的徐斯年、邝玉生、吕源深等人从远去的列车上收回目光,纷纷看向了站在那的李学武。
是了,集团的领导走了,集团领导也留下了。
他们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集团领导级别的,更没有一个在集团领导小组办公室里有兼职的,看李学武难免会低气几分。
只是看着他那年轻的过分的面孔又有了几分不服气,心里不免要嘀咕几句,等着看李学武这三把火怎么烧起来。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鲁迅先生还说过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这就是有些人的心态。
李学武想要整合资源领导他们,至少也得拿出真本事来,让他们信服,否则谁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