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恶毒,你的苦日子且没到头呢。”
这话从她耳边滑过,她好像听见了,可又好像没听见。
锦鱼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
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王妈妈才扶她起来。
她起来后,本来想再打骂王妈妈一顿。
可她身边现在只王妈妈一个人了。
锦鱼的话无端地响在耳边“嘴是拿来吃饭的,不是拿来骂人的。”
头一回,她控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暴躁,骂人的话,全咽了下去。
她趴在床上,任由王妈妈给她上药,眼泪一滴滴不停地涌出来,她哽咽着问“我还有多少嫁妆和离了能带走多少”
不想就听“叭”地一声,有什么东西摔了。
她回头,就见炕前地上,装伤药的黑瓷瓶子跟褐色的药膏摔在红毡上,碎成三瓣,糊成一团,刺鼻的药味弥漫在空气里。
王妈妈大惊小怪地跑了出去,片刻手里拿着笤帚簸箕回来了。
“也就剩一半了。这府里,人人都长个富贵眼,打赏起来就是个无底洞”
王妈妈说着,眼睛却不敢看她。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一股彻骨寒气从头窜到脚底。
她带了六万多银子的嫁妆啊再怎么建了暖房,再怎么心里没数,这一年的工夫,也不可能就花了三万。她的钱哪里去了
她微斜了眸子,冷冷地看向王妈妈,见她正低着头,左手拿着扫帚,右手拿着簸箕,却拿簸箕去戳地上一团屎般的药膏,结果糊得到处都是。
原来,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众叛亲离
对身边这些下贱的奴婢,她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可有用吗锦鱼说得对,她发脾气,她骂人她打人,别人瞧着不过是无能狂怒而已。若她真有本事,能治得住这些人,她们又哪里敢背叛哪里敢偷她的钱哪里敢抢她的男人不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蠢,她无能罢了。
如果她现在就和离走了,这些欺负了她亏待了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得意
和离也许有那么一天吧。
等她把这些背叛她,羞辱她的人一个一个都踩在脚下。
她就不信她会过得比锦鱼差。
锦鱼明明只是一个庄上长大,庶出的臭丫头。
锦鱼都能做到的事,她堂堂一个嫡女,怎么可能做不到
不过是她以前没明白,她已经重新投了胎罢了。
锦鱼自然不知道锦心在想什么,她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马踢了好几脚似的乏力。
管锦心的事真是累人也累心。
从履霜院出来,她就想直接回家,不想再见柳家什么人了。
可是管事的婆子却道“夫人说要见见卫五娘子呢。”
锦鱼
敬国公府虽大,好在她都是坐暖轿,便在轿里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
只管往好处想,不管怎么样,她今天暴揍锦心一顿,总算也有几分痛快。只希望今天她说过的话,锦心多少能听进去几句吧,以后日子稍微过好些吧。
她闭目养着神,等轿子停下,豆绿扶下了轿,抬眼一看,仍是回到了争迎堂。
进了堂,却发现堂里居然仍是坐着敬国公家一家三口。
锦鱼
刚才发生在履霜院的事,她不相信这一家三口会不知道。
她有些委顿地上前行了礼,便坐下。
见几上有点心,丫头们又奉了茶,她也不客气,端起茶来喝了几口,又拿了一块牡丹如意糕吃了起来。
反正他们不说话,她就喝茶吃东西。
吃到第三块枣花酥时,敬国公夫人终于开了口“听说,你们家也想和离”
锦鱼这才放下手中点心,点了点头,却不想多说什么。
“其实你们家若真想和离,只消会及诸亲,聚会二亲即可。倒也不必锦心本人同意。”
却听敬国公如此说。
锦鱼心里本就疲惫不堪,听了这话,火气就跟火苗见了风一样,蹭蹭往上窜。
看来“平妻”真不好听,对国公府也不是什么脸上有光的事。
这一家三口等在这里是想要跟她谈和离啊。
敬国公刚才这话,是在说她们景阳侯府不是真心想和离吗
她对和离的规矩并不清楚。但是婚姻确实是结两姓之好,可能真的只要景阳侯与许夫人出面,再加上敬国公夫妻同意就行了。
可是敬国公府平妻不够,还非逼他们和离,实在是欺人太甚。
本来她今天只是来传话的,也没资格代表卫家跟柳家谈和离。
可是她还是有些气不过。再说,刚才锦心说了死都不和离。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却还是想绕过锦心,跟卫家直接谈和离。如果锦心说的是真心话,这不是要活活逼死锦心吗未免太过分了。
“敬国公府连平妻都敢娶,这样的人家,我们卫家实在是高攀不起的。我刚才也跟我姐姐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