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顾府的长公子,顾宣清。
织雾怔住,接着下意识唤了一声“哥哥”。
在从对方熟悉的容貌中回过神来时,她才尴尬的慌张改口,“顾顾公子”
顾宣清语气平静地告诉她“父亲已经和阿瑶相认了。”
织雾听到这话,心尖一跳。
大概是被人责备太多,面对自己的哥哥,她下意识想要自责道歉。
“对不起”
顾宣清诧异地看向她,却忽然问她,“清清,你那时候多大”
他冷不丁问出这样的问题,让织雾愣住。
顾宣清低头看着妹妹,温声道“那时候,你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孩,如果连婴孩都会犯错,那和你一样大的阿瑶为何不算是错”
织雾愣住。
顾宣清道“你当年也是受害者,是被错换的那个人,根本无需对此事自责。”
“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被准许入宫来吗”
织雾想起他先前被原身陷害的罪名,语气不安,“是是曲医女为哥哥求情”
她害了哥哥,然后曲晚瑶救了哥哥,如此一来才很是合理。
顾宣清摇头,“不,是清清救了哥哥。”
“上一次清清不仅善良地拯救了杏玉,也救了哥哥。”
“太子殿下赦免了我 ,他希望我作为顾家人可以继续当清清当做妹妹看待。”
“但是清清,没有太子,我也依然是你的哥哥,杏玉也是你的侄女。”
织雾听到这样的话霎时微微沉默下来,可袖下的指尖却越掐越紧。
这般温柔耐心的哥哥和她的哥哥实在太像了。
就像瑾王和她的朋友那样像
可为何会这样巧合,难不成每个人在不同的世界里都会存在一个分丨身
这样的谜团似乎也只有等织雾真正的醒来以后才会解开。
顾宣清告诉她,想回家随时都可以回来,杏玉也很想她。
他此番入宫无疑是告诉织雾,他永远都是她可以依赖的亲人。
在织雾几乎最狼狈的时候,他安抚了织雾不说,也忽然让织雾想到另一件事情。
哥哥和杏玉不讨厌她,可他们之后在话本里却再也没有被提及到。
而她在死之前都存在于太子的厌弃中
甚至话本中,顾盼清的死,是在太子的憎恨中才完成的
织雾似乎想到了一些头绪。
她是绝不可能活到月底才是。
可她还没有死,总不会是因为太子还不够恨她
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这么短的时日内,她得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才会让他恨到,让她一个人凄凄惨惨地死去,也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紫桓宫。
太上皇彻夜未眠。
他睡不着觉,拄着拐杖,站在窗口似乎孤僻地站立了许久。
吴德贵上前去替他披上一件外衣。
吴德贵很清楚,太上皇背对旁人时,便是不想让旁人窥探情绪。
太上皇叹息道“我是不是很过分”
那样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一夕间便要遭受到这样的打压,残忍的程度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不会不清楚。
吴德贵摇头,“您并不过分。”
权贵门阀,向来等级森严。
就好比贵人也会良善地为乞丐添衣送食儿。
可平民就是平民,贵人不会因为善良,就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乞丐。
眼下,声名狼藉的织雾便是那个无法与太子匹配的乞丐。
太上皇是太上皇,祖父是祖父,哪怕织雾是他的亲孙女,他最终也只会坚定地选择太子。
等太子过来后,吴德贵只退出去让爷孙俩说话。
可这件事情显然并不乐观。
屋里传来了太上皇气怒的声音,“你疯了她那样折辱你”
茶具被掀翻了一地。
晏殷垂眸冷淡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却毫无情绪波澜道“对孙儿而言,她对孙儿做的那些事情算不得折辱。”
算不得折辱,难不成还是奖励
在太子面无表情地离开后,太上皇仍旧在屋里气得发喘。
“这个不知羞耻的畜生”
太上皇给予了全部希望、且最有才能的太子,便是往前数上几代帝王,都未必能出得了一个晏殷。
吴德贵连忙给老者后背顺气。
吴德贵当然了解太上皇,如果他只是寻常人家的老者,都未必会这样苛刻,可他们显然不是。
他一把老骨头可以为了太子去死,焉能看着太子做出这样天理不容的事情
太子若真和那个在他脖子上拴狗链的女子在一起,这和旁人承认自己是织雾的一条狗,又有何差别
太上皇按住心脏,缓缓摇头。
太上皇一直以来都只担心过太子会因为太过恶欲,或是其他原因而无法控制局面。
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