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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在室内饮茶。

今晨见织雾来得这样早,不由惊讶。

“听闻清清昨夜醉酒,可有好些”

织雾走上前去,口中轻轻唤了声“皇祖父”,她似乎有话想说,面上却欲言又止。

少女今日穿着单薄粉衣兰裙,人瞧上去也像是一支伶仃纤弱的花,轻颤颤的花瓣看着便好似完全受不住室外半点风拂。

她养得金贵,自然也受不得太多委屈。

太上皇见状似乎意识到什么,便挥手让其他宫人先下去。

他握着茶碗,语气愈发和蔼几分,“清清,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一旁吴德贵听在耳中颇为无奈,太上皇这话说的着实有些偏爱,这整个皇宫只有顾小姐欺负旁人,没有人敢欺负她。

除了

吴德贵似乎想到什么,接着便不可思议地抬起眼来。

除了一个人。

可是,要知道,这位顾小姐可从来都不敢和太上皇告太子的状。

皆因太子对外的人品几乎无暇。

太上皇疼爱太子和疼爱顾盼清是不同的。

这种不同,却是要放在家国朝廷面前,倘若顾盼清会妨碍了太子的皇位,她就会被立马舍弃。

倒也不是太上皇无情,而是在帝位更迭这样严肃的事情中,太上皇连自己都能献祭了为太子铺路,更遑论是旁人了。

可处于吴德贵目光下的织雾却提起裙摆,突然跪下。

吴德贵心口一跳,不由暗暗扫了一眼太上皇,见他老人家愣了瞬,接着就连声吩咐吴德贵将孩子扶起来。

织雾却开口道“昨夜太子殿下带着身边的下属搜查宫中罪人。”

“搜查到了我的房间,我与殿下说自己不曾着衣”

“可殿下却仍旧执意要强行闯入。”

织雾手指紧紧揪起。

话说出口之后,情绪愈发紧绷。

太上皇听完之后,缓缓放下手中茶碗,抬头看她。

“清清,你起来。”

织雾这时才抬起头,看见他老人家的目光更是心颤得不行。

太上皇语气冷淡重复,“你起来。”

吴德贵当即将织雾搀扶起身。

太上皇又说“清清先回去。”

“这件事情,我会处置的。”

织雾见太上皇态度不明,难以看透,但也不敢再有更多冒犯。

她起身后,见太上皇未再和她多说什么,便回了宝珍苑去。

直至听见太上皇召见了太子和他的下属后,织雾连忙抓紧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让人将哥哥送出宫去。

马车早已提前备好,出于谨慎,织雾连多余的话都不敢再和顾宣清说,生怕被旁人撞见他的身影。

在马车快速赶往宫门时,果不其然被人拦下。

可织雾却带着沉香走上前去。

“太上皇准许我的车马出宫自由,你们胆敢忤逆太上皇不成”

那守门禁卫沉声道“太子的吩咐我等不敢违背。”

织雾问“那太上皇的吩咐,你们就敢了吗”

她说着,便让沉香将太上皇曾经给她的令牌拿出。

若太子在这里,便是太上皇的令牌也许都会无用。

可太子不在,昨夜与他一同参与搜查宝珍苑的下属也都被一并叫走。

没有东宫的人在,太上皇的命令便是不可违抗的存在。

织雾语气沉道“放他们出宫,我便饶了你们这次对太上皇他老人家的忤逆和冒犯。”

那些人果真吃硬不吃软,迟疑了一瞬后,这才让开。

织雾亲眼看着那辆马车彻底消失在宫门前,心头大石终于落在地面。

她不再耽搁分毫,与沉香要快点回去将哥哥来过的痕迹都检查清理干净。

主仆俩在路过御花园时,却遇见了太子身边的侍卫温辞。

被温辞拦下后,对方缓缓说道“顾小姐今日和太上皇都说了什么”

“您知不知道,这样做,对您没有一点好处”

织雾霎时顿住步伐,猜到自己在太上皇面前告状的事情根本瞒不住。

温辞转而又问“顾小姐可知晓太子和太上皇的关系”

太上皇膝下无子,也不是当今圣上的亲生父亲,自然也不会是太子的亲生祖父。

可他们的祖孙关系却远比太子和圣上的父子关系要更为真切。

织雾委婉回答,“我曾听人说,太子幼年因为性情怪异而被人说是个怪物,是太上皇悉心地教导殿下。”

温辞“不错,不过严格来说,是太子他从未走上过正途,是太上皇耐着性子一点一点教导他,告诉他怎么做,看上去才会更有人性。”

“小姐既然知道他们祖孙之间的关系,那也该清楚”

“怪物装作人的时候,会学会人的礼仪,甚至可以比人做的更加出色”

“可一旦那层遮掩的人皮从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