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了偏头,口吻恍若关怀,“怎么在发抖”
织雾阖了阖眼,口中只否认道“没没有”
刺客撑大了眼,看着男人的举止,只高抬着手指,似不可置信。
“她她是”
对方喉咙里滚动着血腥。
晏殷居高临下地看向地上还没有完全断气的刺客,愈发眉眼如春。
他垂下眼睫,淡淡的阴翳几乎加浓了本就纯黑的瞳色,在一些村民们的注视下仍旧纯良到如食草动物一般,温声说道“她是我的妻子阿雾。”
至于旁边这个一箭就洞穿了刺客心窝子的怪物少年,自然是帮助他们的“好心人”了。
第11章
这场射杀之后,地厌无疑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地厌自幼被人当做狗养,谁也想不到他在射箭的本领上,会有着近乎恐怖的天赋。
在他身世被围观的村民惊奇吐露出来时,织雾同时也记起话本中太子晏殷身边有一忠侍。
对方性情颇具狗性,不太听得懂人话,却于射箭上有着惊人天赋。
一些细节再次毫无意外地重叠上。
再者话本中也曾记载了太子身体康健,却于膝上留有旧疾
若非织雾错把他当做丈夫治愈,只怕他也仍会符合书中那段太子回宫后,于膝上留下旧疾的特征。
先前不知道也就罢了,一旦知道了对方是谁,随手拈出来的细节,竟无一不符合书中男主的特征。
尤其是,传闻中太子晏殷的那副漂亮皮囊,分明是罕有的容色。
偏偏织雾只知丈夫好看,便当是养眼,时不时还多看两眼。
现如今想来,他发觉她的目光那般愚蠢时,指不定在心里将她眼珠子都剜了几个来回
这厢刘甫唯恐错过更多线索,立刻就要将尸体带回县衙重新确认。
至于地厌虽是除害救人性质,但手上到底沾了人命,难免要和刘甫回去县衙交接一番。
地厌理解不了村民们又惧又怕、亦或是崇拜的复杂眼神。
他只确认主人没有反对,这才跟随刘甫离开。
只说被“营救”回来的织雾面色始终雪白,好似受到了不轻的惊吓。
大概这场事件对她而言是真的过于刺激。
织雾不知何时浑浑噩噩昏睡过去,再醒来时,发觉自己竟睡在了榻上。
门外是杨大嫂颇为担忧的语气,似乎正在细心叮嘱什么。
“阿雾受了惊,这压惊的药是定要喝的”
跟着便是另一道极温润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淡然语气答了句“劳烦嫂子费心”。
织雾刚睡醒来,人都还有些懵。
紧接着,便看见仍然不曾扯去虚假伪装的男人,手里正端着一碗药自门外朝她走来。
织雾“”
颤栗的视线再往上挪几分,对上对方颇为审视的目光,织雾当即指尖一颤。
她连忙自榻上坐起身,口中轻道“怎怎敢劳烦夫君为我熬药”
晏殷缓缓坐于榻前。
他打量着她的脸色,语气似有所指。
“阿雾先前照顾我那么多次,我照顾阿雾一次又有何妨”
看着他从容搅拌药汤的举止,织雾看着都觉心跳艰难。
换做是旁人,被虐待折磨那样久,还亲手给对方熬药,只怕也只会趁机下一碗见血封喉的毒药
织雾越想越慌。
可等待汤药不烫的过程中,她再是心慌也都一副乖乖模样。
偏偏在晏殷将药碗靠近时,榻上的美人便霎时头晕一般,身子软软地朝药碗的方向倒来。
眼看着药碗就要顺利被织雾撞翻,岂料男人腿脚不便,可手却不钝,只借着自身高出织雾许多的优势轻易便抬高了药碗。
为了做出软弱无力才摔倒的真实模样,织雾自是冲着实打实的真摔去做。
因而被男人躲开药碗之后,她竟都没有反应过来。
眼前一黯,绵软的上半身竟直直倒在了对方怀里。
饶是织雾面皮再是软乎,鼻尖蹭上那凸起的苍白喉结瞬间,仍是无可避免地涌上一阵酸胀。
可下一瞬,鼻息间便嗅到了一股极冷的气息。
是一股极其清淡的冷香自男人领口透出。
那香极淡且透着酥酥寒意,让人瞬间联想到纯洁无垢的白雪
原该是再旖旎不过的情景,若放在从前,织雾指不定要面颊涨热,觉得自己占了老实巴交的丈夫天大便宜。
可当下,知晓他就是太子晏殷,织雾吓得头发几乎都要炸起。
她僵得不敢乱动,看起来反倒更像是主动投怀送抱。
“阿雾”
在对方唇齿间才吐出两个字时,织雾立马攥住他的衣襟重新支起上身,只当自己是不小心。
她强行按捺下心口的慌乱,语气软道“夫君,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这里好不好”
他们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