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们的关系没有现在这样融洽。”
这些话,也都充分说明了他们之前的嫌隙不浅。
而织雾要做的就是不能露馅。
有道是浪女回头金不换,单纯是性情上的微妙改变也许并不会过于奇怪。
织雾因为不能完全还原原身的性情,索性顺势道“我以后必然会改,从前做不到的事情,往后也一定会做到”
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后面还要有求于他,当下自是语气轻软,一双圆润乌眸乖觉望向男人,“我待夫君一心一意,往后再不多看其他男人一眼。”
男人未置可否,但对她的态度显然有所改善。
如此一来,织雾暗想自己只需这几日待他更为细致一些,待他眼睛全然恢复之后,再向他询问当日关于刺客的线索,必然不会太难。
临睡之前,织雾见他有了要起榻的动作,想到白日里杨大嫂与她闲聊间热心叮嘱过的事项,立马猜到他兴许想要小解,颇为关怀上前。
“夫君眼睛暂且看不清,不太方便的事情便唤我来就好”
织雾颇为讨好的语气似乎引起了对方一分注意,引得男人下颌略是压低。
“说起来,阿雾倒也是许久不曾这样不避嫌地”
“扶着我了。”
他缓缓垂首“看”向她,温润的声线显露不出分毫异端。
“避嫌”二字初入耳时,织雾险些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违背人伦道德的禁忌。
待回过神,这才想到他被原身嫌弃的处境,措辞间的自卑竟也合乎情理。
可妻子在外面有了旁人之后竟都不愿再扶他
织雾抬起卷曲的鸦睫,下意识打量着灯光下男人温润如常的面庞。
接着脑袋里似突然间想到什么,人不由就僵愣在了原地。
他说的“扶”是哪个“扶”
是扶他人去外面,还是说
她的眼神不自觉便落在了他腰际下一片颇深的阴影,朝他主动抬起的手臂逐渐僵凝。
上前一步,接着伸出手指落下的位置也许会错
织雾心跳蓦地促促起来。
在刺客找出来之前,她还不能出什么太大的岔子,暴露不必要暴露的马脚。
可他们既然是夫妻
似乎已经迅速脑补出了什么奇怪的羞耻画面。
木讷在原地的女子脑海里“嗡”地碰翻了一只火炉般。
连带着细细的指尖都被点燃似的开始发烫起来。
第3章
极其寂静的夜。
男人起身后一只手掌仍撑着榻沿正欲独自下榻。
走来他跟前的美人则抿着红润小嘴,屏住唇齿间隐隐发烫的呼吸。
强制探出的手掌堪堪触碰到男人腹下的面料。
细细的指尖将面料按出轮廓凹痕,几乎要隔着面料触碰到。
在织雾决定豁出去瞬间,一只苍白手掌恰到好处地搭在她伸来的手指上。
周身病气未褪的男人忽而低头说道
“劳烦你了。”
在听见他开口的一刹那,织雾霎时如释重负,连忙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指尖,口中关怀,“夫君当心脚下。”
夜里织雾只照旧借口怕压到夫君的伤口,在地上铺了被褥休息。
一方面固然是虚假的借口,另一方面,男人身体羸弱无比,在织雾眼中几乎就是个好看却易碎的琉璃。
若翻身时一个挤压,指不定前日因雨水恶化的伤口就又会更难愈合。
隔天早上织雾醒来,发现男人双手交叠在小腹,和入睡时的仪态几乎毫无二致。
等他醒来,织雾要给他喂药之前,男人却忽然说是眼睛能感受到光亮。
待解开眼上缠缚已久的白纱之后,织雾用干净柔软的细布反复擦拭对方眼皮上沾染的药渣。
沾染污浊药渍的细布揉洗几遍后,一盆清水都略显浑浊,她才提醒男人睁开双眸。
织雾屏住呼吸,心底难免担忧他也许仅能感受到些许光影,只耐着性子想等他睁开双眼后再询问能否视物清晰。
接着,便有一双浓黑暗沉的眸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织雾心跳处蓦地一突
在男人眼皮撑开瞬间,她不仅没有因他眼眸上没有伤痕而感到庆幸。
反而目光在与那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瞳仁毫无防备相触之时,一股难以说清的懅悚,像是身体里的一种生理本能,骤然从心底阴寒而生。
原只能看见的高挺鼻梁与薄唇,在这双黑浓过分的眼眸睁开后,如月夜散落的璨星般,光蕴流转间将温润的五官皆镀染上一层极致昳丽。
他缓缓掀起浓密长睫,整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全貌展露出时,这才令人恍然
为什么第一日看见他湿身模样便轻易愣住了神。
尤其是织雾先前每每凑近总会心神不定,只当自己肤浅。
现在看来,先前之所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