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翻过,这是问泽遗在藏书阁的第五天。
“你若是再不保重身体,也别找我给你开药了”
因为被谷雁锦厉声警告过一次,问泽遗不得已,把每日整理书籍的时长缩短到四个时辰。
眼瞧着明蜀依旧鬼祟,宗里流言蜚语尘嚣之上。
弟子们背地里在说尘堰的病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癔症的程度。
问泽遗也留了心眼,愈发地防备起明蜀。
他不信尘堰让明蜀每日跟着,就只是为找他不快。
整理的任务已经临近尾声,他这几天放慢了动作,开始查找秘籍中有关魔性记载的部分。
这类典籍多半都是医书,毕竟数万万年来,因为各种原因堕魔的修士数不胜数,有不少药修潜心研究魔性,并且对此颇为建树。
在一堆晦涩高深的书籍里,问泽遗找到了个很贴切的比喻,和他当下境遇基本吻合 。
古籍里记载,如果将修士原本的修为比做白水,魔性功法就是往里头加了茶。
只要茶叶不去除,哪怕茶汤变多、替换掉水,都是无济于事的。
越看,问泽遗的心越往下沉。
原主变强心切,找的魔功千奇百怪又多又杂,想要化解体内魔功,还需要他花大量时间去研究和了解。
可他只剩下三年命了,哪来的大量时间。
宿主,炮灰生存的难度就是很高,您加油嘛
可就算问系统,想省电的系统也说不出个破局的所以然,每次都是些鼓励的话。
问泽遗合上医术。
既然本暂且难治,那就明日接着寻治标的办法。
能多拖一年就多活一年,只要活着,怎么都是赚的。
他边想着,手边搭上未整理的书堆。
温热指尖触碰到一本破破烂烂的典籍,问泽遗瞬间感受到股难以忽视的炽热。
垂眸,入目是金红的火焰。
好端端的书竟然在自焚,而且已经烧了小半本。
瞳孔微缩,问泽遗连忙抓起那本燃烧着的书,让它远离书堆。
他是火灵根,所以根本不怕火烤,但其他脆弱的书籍就说不准了。
哪怕他动作已经够快,还是有堆叠在最上的两本书受到牵连。
好巧不巧,其中一本被殃及的书似乎还是讲去除魔性的。
问泽遗想用内力压制住火焰,保存下证据,可手中的书不正常地灼烧着,转瞬化成了灰烬。
显然是有人动了手脚。
幸亏堆着的书不是最珍贵的那批,损失也算不上惨重。
问泽遗将手中残存的灰烬收集,随后佯装若无其事,退回桌边闭眼假寐。
他不着急,有的是人急。
还没过去一个时辰,外头的人就坐不住了。
内阁的门轰然打开,兰山远和谷雁锦都到了,而明蜀自然也跟在他们身后。
兰山远的态度不好琢磨,可谷雁锦看着还带了起床气,她表情十分不耐,像是被强拉过来的。
“什么事”问泽遗假装懵懂无知。
“回副宗主,我闻到里头有纸灰的味,可又进不来。”明蜀转着眼珠。
“怕是典籍着火,您再遇到什么危险,所以自作主张喊来了宗主。”
谷雁锦迷迷糊糊睁开眼,不满地扫了眼明蜀。
既然只要宗主来,大呼小叫把她也连带上,是为扰她清梦吗
本来谷雁锦就被尘堰的病烦得焦头烂额,这下更是没了好脸色。
“真是好鼻子,确实莫名有几本书起火,但火烧的时间很短。”
问泽遗将被殃及的书摊开放在众人面前,随后打开布包,露出里头已经被烧成灰的经书。
兰山远接过布包,端详了半晌。
书烧得太彻底,压根看不出上面是不是被动过手脚。
“应当是意外。”
他沉吟片刻“也不是要紧事,其他典籍没大碍就好。”
此话一出,谷雁锦打哈欠的动作都僵住了,脸上表情耐人寻味。
虽然她也不信是问泽遗闲着没事烧书玩,但宗主这话也太偏心了些。
再怎么说,这三本书都够有些小宗门一月开销了。
“怎么会”明蜀见兰山远想要轻拿轻放,险些急眼,“典籍放在内阁,按理来说”
发现其他人都在看他,明蜀气焰变弱,讪讪小声道“我师尊说,内阁的书都很安全,不会无缘无故自焚。”
谷雁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明眼人都知道兰山远不想追究问泽遗,就他好似还长着嘴,一个弟子妄议副宗主。
“明蜀说得也是。”
明蜀的态度反倒正中问泽遗下怀。
他勾唇“的确应该彻查清楚,不能因为我是副宗主就例外。”
“省得到时候,有人觉得是宗主在包庇我,给宗主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