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能。”

在他的不安中，林念禾笑得温柔“我相信你。”

贺建宇的眼睛亮了，很亮很亮。

“好下次、下次我去的时候，给禾禾老师也买一颗红星”

“好，我们拉钩。”

“拉钩”

76年3月8日，贺建宇又一次说他要去当兵，他还要给他的老师买一颗红星。

贺建宇捂着心口的红星回到座位，挺直腰板坐得笔直，像电影里演的军人那样。

林念禾收回视线，拿起最后一份奖励说“第三名，白小军。”

白小军眨巴眨巴眼睛，从凳子上跳下来，小圆球似的骨碌到林念禾面前“禾禾老师，我的奖品是什么呀”

“香琴姐”

“岚姐，求求了，你骑车载我好不好”

有了牛娃哥，白小军瞬间把亲姐抛到了脑后。

“嗯岚姐、岚姐姐，你是我最好的岚姐啊”

“我姐爱吃大白兔，我想要可多可多大白兔，这样她就能跟我第一好了”

林念禾趁着课间把小考卷批改好，刚放下笔，余香琴就抱着一摞形似本子的书闯了进来。

封皮是牛皮纸，用锥子打孔、白线订起来的，里边的课文是林念禾一笔一划写出来，再由余香琴刻蜡纸一张张印出来的。

他用力点头“好”

林念禾轻轻地舒了口气，再次把规则强调了一遍，确定每一个孩子都记住了，这才开始上课。

温岚相当不解“你上午干啥了”

后半句被她咽下，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来。

林念禾短暂的回忆了一下白小军干过的那些事儿郑珊不跟他第一好这件事真的是几斤大白兔就能解决的吗

余香琴翻了翻眼皮“瞎客气。”说完她一甩手，“我走了，你自己发。”

林念禾“”

余香琴的字很漂亮，端正的小楷，清晰明了。

送走余香琴，林念禾再次拿起了新教材。

“我想要嗯，我想要大白兔”白小军脸蛋红扑扑的，不是不好意思，是兴奋。

看到桌子上多了个新“本子”，他们满眼好奇，有人直接翻开，也有人只盯着封皮看。

“讲课，一上午的课，腿都快断了。”林念禾可怜兮兮。

林念禾拍了拍手，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后说“这是你们的新课本，以后我们会按照这本课本里的内容讲课，不过”

白小军捧着书，眨巴眨巴眼睛，不是大白兔，他有些失望。

白小军张大了嘴巴“那好厉害啊”

换个别的地方，这种想法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林念禾心疼的看着满眼惊悚的郑珊，赶紧制止白小军的危险想法“因为珊珊原本是上三年级的，所以从今天起，她下课后要学习其他内容，小军，你”

孩子们不懂得她的真实意思，他们只是习惯于听老师的话，一个个点头，有些孩子的手有些脏，赶紧用衣服擦起手指，生怕把借来的课本弄脏了。

他满眼期待的看着林念禾。

今天是周一，这一上午都是林念禾的课，到了中午时，她的嗓子都有些哑了，腿也很酸。

教室外，林念禾拽着温岚的衣角，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林念禾眼前一亮，赶紧拿起一本语文“课本”。

“是啊。”林念禾揉揉他的头，“糖吃多了坏牙齿，你可以和姐姐一起看书。”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觉得珊珊一直很喜欢你，你们是最亲的人啊。”要不然你往她嘴里塞虫子那么多次，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新的课本里没有斗争，也没有常见的“狗地主”，孩子们很新奇，一个个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听着那些他们从未听过的话，想着那些他们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林念禾把课本从头到尾翻看一遍，然后把它们一一放在孩子们的课桌上。

“为什么啊”林念禾继续问。

“你下地干活我扛你回去，你上课还得我扛你回去”

林念禾赶紧把怀疑甩到脑后，避免让自己的质疑影响到孩子。

全班只有白小军和郑珊没有说过他们的愿望，林念禾只能凭着自己对这孩子的性格猜测给他准备礼物。

牛娃适时救场“禾禾老师，我可以带小军玩。”

郑珊“”

只能说这孩子适应性真的很优秀，换作一般的孩子，生活质量急剧下滑，足够他们惊慌崩溃了，怎么可能像白小军这样自得其乐

白小军瞬间红了眼角，抱着书就朝郑珊跑“姐姐我最喜欢你了下课我带你去抓虫子”

林念禾“”

“香琴姐，辛苦了。”林念禾满心欢喜，拉着余香琴的手激动的说。

把每个孩子都安抚好，禾禾老师开始了她这一天的课程。

林念禾看着他们的动作，心中有些无奈。

看来在省城过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