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有点太穷了。”朱翊钧面色十分复杂,西南汉军确实可信,因为田土太少了,种不了太多的粮食,没有逐鹿天下的底蕴。
尤其是战争逐渐迈入全火器作战后,打仗打的就是后勤,西南汉军真的不会造反,因为很缺后勤。
“陛下圣明。”戚继光笑了笑,陛下想到的理由和他要说的理由,是一样的,穷是真的穷,云贵地方,山多田少,不具备龙兴之地的必要条件。
“这是潞王给戚帅带的礼物。”朱翊钧拍了拍手,两个金发碧眼的女子,被两个小黄门领了上来。
模样十分周正,而且宫里的老嬷嬷看过了,都是雏儿,而且没有体味,是潞王殿下精心挑选的。
戚继光连连摆手说道:“这不是潞王殿下给陛下准备的吗?臣都这岁数了,陛下就别消遣臣了。”
“朕也不能要啊,这子嗣里有了串儿,日后这读书人指不定编排出什么故事来。”朱翊钧想了想说道:“要不赏赐给先生?”
“好主意!”戚继光才不管张居正比他还大,精力不济的事实,反正把这种招祸的东西推出去就行。
“哈哈哈!”朱翊钧笑的非常开心,他让李佑恭把这两个万国美人打发了,皇帝经常发媳妇,军兵、匠人、工兵团营,缺媳妇的发下去就行。
朱翊钧不能要,他家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二十一年的年终审计在十一月末正式结束,朱翊钧在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接见了大司徒张学颜,少司徒侯于赵,二位司徒详细汇报了万历二十一年的财政情况。
“今年田赋只有850万银,而今年的商税,包括钞关抽分、海外种植园分成、环球商队贸易、环太商盟官船贸易、官厂利润上交、煤钢烟草毛呢丝绸等物专营等,商税5364万银,今年朝廷岁收共计6214万银。”
“商税的比例首次超过了八成半,烟草今年入太仓540万银,比去年多了120万银。”
这里面最让张学颜惊讶的就是烟草利润上交的增长速度,再过几年,烟草真的能养得起大明军了,大明军费支出这几年变化不大,在1300万银到1500万银之间波动,有征战会多点,没有征战会少点。
“陛下,今年农垦局的账,臣查了一遍。”侯于赵开始汇报辽东工垦局的情况,辽东垦荒田亩已发照准八十万顷,待发的照准有二十一万顷,辽东田亩总数超过了一百万顷,整体而言,辽东还是缺人缺的厉害。
所以继续执行迁徙陕甘绥百姓到辽东,完全吃得下。
除辽东外,大明总计田亩才只有875万顷,辽东真的太大了,可耕种的土地,就超过了百万顷的规模。
更多的田土,可以容纳更多的人口,大明现在真的是处处都缺人,朝廷鼓励生育的政策,有些落后了,还局限在了军兵和官厂住坐工匠的范围。
侯于赵在奏闻了正事之后,拱手说道:“陛下,申时行要把筛查推行到官厂,臣是不认可的,臣在辽东垦荒,农工兵,是分不了家的。”
“陛下,在新士农工商里,匠人,尤其是住坐工匠,应该归到农之中,也就是有产者之家,有产者有恒心,他们的经验,也是他们的固定资产的一部分。”
张学颜拉了下侯于赵,让他不要把话说的那么明白,有高启愚这个夯货冲锋陷阵,户部打打辅助就行了。
高启愚和申时行对决中获胜,背后有户部和工部的影子,不要把政治风波蔓延到生产环节,因为到这一步,就没法控制了,最终就变成了互相扣帽子的无聊把戏。
到最后,比的就是谁扣帽子的手段更高,谁折腾的动静更大,谁更不在乎大明的兴衰,不在乎万民,历来党争无外乎一个结果,卑鄙者获胜。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大明国祚二百年,已经不年轻了,经不起这么折腾的,侯于赵完全不用表态,因为高启愚已经赢了。
“嗯,朕也是这么想的,朕是皇帝,朕也想搞忠诚大筛查,哪个皇帝不想自己的臣工全都忠心耿耿。”朱翊钧笑的阳光灿烂说道:“朕只是知道那不可能,所以就不做那个春秋大梦了。”
“陛下圣明。”侯于赵再拜,歌功颂德。
朱翊钧很喜欢和侯于赵沟通,老赵他不是耿直,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他是立场先行,他对任何事的判断,都是先判断立场,哪怕是对他自己。
他一定会鲜明的要表明自己的立场,在他看来,立场决定了根本对错,基于立场才能谈是非,不基于立场,都是诡辩。
侯于赵从不屑遮掩自己的想法,当他还是个给事中的时候,他就不掩饰了,现在已经是户部尚书了,就更不用掩饰了。
这种性格最大的问题是,一旦皇帝错误,侯于赵这样表明自己立场,就有些危险了。
张学颜坐直了身子,说起了正事,他非常严肃的说道:“环太商盟第一年的商贸总规模达到了950万的规模,这还是第一年,墨西哥总督佩托兑现了承诺,截留了足足二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