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做海寇劫掠大明商船。
濠境被葡萄牙窃据,吕宋更是红毛番海寇的最大窝点。
“朝廷为何保持如此的克制,在拥有十万京营锐卒,十六万水师的情况下,依旧试图跟安南讲道理,而不是直接威罚呢?除了得不偿失之外,朝廷还有怎么样的考虑呢?”高攀龙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引起所有人讨论。
没过多久,高攀龙才大声的说道:“因为分配!”
“战争获得领土、财富、丁口不会分配给参与战争的军兵,而是由朝廷和势要豪右瓜分,而后再分配给为战争付出代价的穷民苦力和万民,这其中,不知道转手了多少次,万民付出的代价,远远高于所得。”
战争的代价,通常由万民承担。
粮草是穷民苦力的粮食,民夫从穷民苦力抽调的劳役,杀伐的军兵从万民中来,只有彻头彻尾的战败,统治阶级才会付出代价。
肉食者通常都是战争贩子,而穷民苦力才应该是战争的反对者。
而承担代价的万民,却无法从战争中直接受益,而是需要肉食者们的怜悯,这就是万历维新以来,大明朝廷保持最大克制的原因。
哪怕是军功爵名田制度的秦朝,也在统一六国之后,没有履行对老秦人的承诺。
黎牙实听闻高攀龙如此说,立刻开始鼓掌,带动了全场的鼓掌,黎牙实始终觉得皇帝真的是太仁慈了,大明圣堂武士这种武装力量,居然没有对外发动远征,实在是罕见至极。
看看费利佩吧!
西班牙大方阵、无敌舰队,从来不是无敌的,但费利佩依旧悍然发动了多次的远征。
大明水师从未直接参与到对金池总督府、金山城的征伐,这些地方的开辟,都是王朝偏师在开拓,尽可能的避免战争,就是一个国朝最高道德。
这绝不是一句看似正确的废话。
“但我听说,你在南衙的时候,总是批评朝廷穷兵黩武,维新十八年,年年都在打仗。”李贽也为高攀龙的说法鼓掌,但他很快就发现,高攀龙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家伙在南衙,总是批评朝廷穷兵黩武。
“在南衙,很少有人治学矛盾说,更遑论阶级论的分配卷了。”高攀龙解释了其中的原因,他的意思是,到了北衙之后,才察觉到了朝廷的良苦用心。
李贽眼睛微眯,打量了下高攀龙,才开口问道:“所以,你支持朝廷的这种克制?”
这个问题是个陷阱,让高攀龙自己反对过去的自己。
“不,我反对这种克制!”高攀龙大声的说道:
“大航海时代,会启迪那些没有完成国朝构建的番邦小国,但这需要数百年之久的时间,那太遥远了!到了番邦小国完成国朝构建,征伐才会弊大于利。”
“而现在,瓜分世界的盛宴早在数十年前已经开始,如今我们已经缺席了数十年,不能缺席这日后的数百年!”
高攀龙的确在反对过去的自己,不过这种反对又显得有些过于激进和矫枉过正了。
至此,高攀龙的观点已经十分完整了,大明朝廷当下做的没错,基于分配的原因,在战争上,保持最大的克制,不让国朝陷入战争泥潭,是对万民的负责。
但在大航海时代,对外开拓,继续保持这种克制,是对后人的极度不负责。
世界就这么大,泰西抢走一口,大明就少吃一口,万历维新积蓄了足够的国力,应该减少这种克制,为后人博取更大的利益。
“该怎么进行?矿山是第一目标,港口是第二目标,领土反而是其次。”
“在日后数百年的时间里,谁掌控了矿山,谁掌控了港口,谁掌控了航道,谁就掌控了世界,只有抢的足够多,才能让万历维新持续下去。”高攀龙讲完后,坐在了凳子上。
他在开场的时候,就说了,他这个高老头,今天要讲一点,不是那么暮气沉沉的东西。
这次会场上,反而鸦雀无声了起来,没人提出反对,也没有人明确支持,因为他的观点看起来有点自相矛盾,左手打右手,一方面强调避免战争,一方面又在鼓噪战争。
在番邦小国没有完成国朝构建的时候,用尽全力去战争,获得足够的收益,来满足万历维新的分配困境。
黎牙实思索了片刻,给高攀龙打了个标签:奸奇,一个狡诈、诡计多端、变化无常的邪神,最是容易蛊惑人心,如果听信他的蛊惑,大明将会一步步的走入深渊。
周良寅在这一刻,终于理解了皇帝陛下为何把这些人叫做意见篓子了,的确仅仅是个意见篓子,他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这位学士是不认可我的观点吗?”高攀龙有些志得意满,他终于站直了赢了一次,他看到周良寅离场,立刻开口问道。
周良寅和师爷站定,周良寅看着高攀龙叹了口气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弱小,就活该被灭亡,被瓜分是吗?”
“番邦小国的弱小,是他们自己不争气,又不是大明造成的。”高攀龙完全没想到周良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