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的绝对自由,但,真的会这样吗?
林辅成觉得并非如此,因为矛盾不仅仅只有物质层面,还有些其他的矛盾,所以,即便是物质大丰富,人们还是要出让自己部分的自由和权利,来换取庇佑、保障、安全和相对公平。
同理,当人们换不到的时候,自然会收回自己出让的权利和自由。
“谨受教。”高攀龙终于败下了阵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讲不过,也骂不过,自己那些个看似有道理的废话,在林辅成面前,就像是儿戏一样不值一提。
“丫头,你看吧,这高攀龙即便是经过了这次的聚谈,依旧不知悔改,我行我素,他们这种人,最是典型,我说不过你,但不代表会改变我做事的习惯。”朱翊钧倒是不会认为高攀龙会改。
很多人后悔,不是真的知错了,而是知道自己快死了。
“要是所有人碰到事之后,真的知道改悔,哪还有反反复复呢。”王夭灼倒是颇为赞同夫君的话,历史就是个圈,兜兜转转。
林辅成之后,还有一些聚谈,但朱翊钧已经没什么兴趣听下去了,就直接选择了离开。
夜里,王夭灼把冉蕙娘领到了陛,自然要想方设法的做到。
见礼之后,冉蕙娘站着,王夭灼坐着,这后宫里,若论相貌和身材,冉淑妃都是最好的。
冉蕙娘也是清楚,这是此生仅有的机会,若是不能挽回圣眷,怕是要孤苦一生了,多少不得宠的妃子,连自己的孩子的面儿都见不到。
况且,冉蕙娘还不是不得宠那么简单,所以今天,冉蕙娘精心打扮了一番,生怕让陛下厌恶。
朱翊钧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冉蕙娘是真的知道改悔了。
王夭灼笑着说道:“夫君,她自己不敢过来,我就把她领过来了,夫君也不要那么凶,吓到了就不好了。”
总归是二皇子、五皇子的母亲,既然没有内外勾结,没必要过分苛责。
“顾眉生入宫来了吗?”朱翊钧问起了魏国公府的女儿顾眉生。
“夫君安心,已经跟着嬷嬷学起了礼仪,那我就先回去歇着了。”王夭灼也没多停留,将人带到了,之后冉蕙娘何等下场,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朱翊钧仔细打量了下冉蕙娘,才叹了口气说道:“冉淑妃,你知道朕是什么时候,看出你的心思吗?”
“南巡之后,你处处学王皇后,梳妆打扮、衣着首饰、举止谈吐,你处处学她,朕自十岁登基,国朝是多事之秋,你这点心思,朕看出来了,朕让德妃劝你几次,你充耳不闻。”
皇帝的多疑,用曹孟德的话说,就是吾梦中好杀人。
朱翊钧做事是再一再二不再三,他不是没有让人劝过,但冉淑妃当听不懂,那就不能怪他了。
王皇后不来求情,朱翊钧真的会把她送回去。
“蕙娘知错了。”冉蕙娘说了几个字,就哭了起来,但又不敢掉泪,生怕流泪花了妆容,这可是她唯一还算能让陛下惦记下的东西了。
朱翊钧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说你学也就罢了,学的不像也罢了,可是你问前朝那么多事儿做什么?”
“选贡案、济南理工学堂阅示、徐州知府等等,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问朕身边的宦官,这些宦官们是说,还是不说呢?”
“不说,你是主子,他是奴婢,坏了尊卑,说,又违背了规矩。”
“蕙娘真的知错了,还请陛下饶蕙娘一次。”冉蕙娘眼里噙着泪,就是不敢让眼泪流下,其她的内心还是有几分欣喜的,自从上次事儿后,陛下一直没见她,更没跟她说话。
现在陛下肯如此语重心长的教训,那就代表着陛下心里还是有她的。
“行了,擦一擦泪吧。”朱翊钧挥了挥手,冉蕙娘是真的知错了,千不该万不该,问些前朝的事儿,最终恶了皇帝。
冉蕙娘拿着手帕,绕在手指上擦了擦眼泪,才满眼通红的说道:“陛下,蕙娘以后再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嗯,知道就好,朕去盥洗,你且去寝室等着朕便是。”朱翊钧挥了挥手。
在这件事里,张居正是不敢劝皇帝的,因为冉蕙娘也是他张居正找来的,那是张居正给朱翊钧上的一节课,权力是无所不能,就因为皇帝提上那么一嘴,远在云南的冉蕙娘就来到了宫里。
倒是王崇古有次面圣,跟皇帝絮叨了两句,王崇古仗着自己年纪大,仗着自己的对大明朝有功,起了个头,就直接了当的说,这国事和家事完全不同,不能拿外廷那套规矩往家里套,会出事的。
这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若是没有点争奇斗艳,那就不是妇道人家了。
朱翊钧事后也稍微反思了一下自己,确实是有些反应过度了。
冉蕙娘整个事情里,朱翊钧有些情绪化了,主要是他意识到了选贡案背后文化贵族的事实,就有些急切。
这种急切,甚至影响到了前朝,大军回朝后,他立刻南下,忽视了京营班师回朝,也有大堆的事儿要处置,也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