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服私访’,但徐邦瑞完全不知道王皇后也会一起来!
魏国公府准备了许多攒劲儿的节目,现在王皇后在,魏国公父子二人,是如坐针毡。
因为桂兰楼下各种音乐声不断,台下十八位美人,随着音乐和秦淮河的汩汩水声,翩翩起舞,如果不是这些美人穿的太过于清凉了些,徐邦瑞和徐维志不会如此紧张,真的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一层纱衣,一层抹胸,亮色的肌肤,在纱衣之下若隐若现。
“夫君要不要带回去几个?”王夭灼打量着
“带什么带,净说些胡话,就这些烟花世界的女子,入不得宫门。”朱翊钧笑了笑,王夭灼吃味也正常。
但烟花世界女子,带回去,李太后、陈太后真的要发飙的,朱翊钧才不会自找麻烦。
朱翊钧看了一会儿,摇头说道:“跳得挺好的,但有些不太雅致。”
王夭灼本身非常精通音律,她对这些曲子不是很感兴趣,她有些感慨的说道:“这次南巡,沿途的官吏们倒是体贴的很,只要有机会,就会献些美人,和上次完全不同了,总算是长了点恭顺之心。”
皇帝喜不喜欢接不接受,是一回事儿,献不献是另外一回事儿。
“松江府禁绝了娼妓,这应天府什么时候才能跟上呢?”朱翊钧吐了口浊气,这些女子,看似风光,不过都是些苦命人罢了。
朱翊钧眼中的秦淮河畔,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罪孽地,秦淮河都冲刷不掉的罪孽,和床底的淤积一样厚实。
千古悠悠,这秦淮河里,又有多少冤魂在嗟叹。
朱翊钧也就是做不到,他要是能做到,就会把这娼妓事,完全禁绝。
“停了吧。”朱翊钧对着徐邦瑞挥了挥手。
他本来有手段,可以慢慢安置这些从良的娼妓,那时候,京师的娼妓都变得丑陋了起来,一切一切都在变好。
后来,一些从良娼妓,借着织娘良家的身份,招摇撞骗,官厂对这些从良女子关上了大门,朝廷又失去了这种手段。
一切似乎没有什么改变,除了一些侥幸的人获得了救赎,一切的一切似乎还在按照过去的轨迹在运行。
“等到南衙和松江府差不多的时候,这秦淮河畔,大抵才会停下吧,夫君以为呢?”王夭灼笑着说道,陛下说的停了吧,何尝不是希望这秦淮河畔的罪恶,可以停下呢?
这需要很多的先决条件,无论如何松江府已经开了个好头,将娼妓、青楼定为了非法,并且严厉打击。
松江府有各种各样的乱象,因为它走在万历维新的最前面,漫长的历史里,没有足够的经验去借鉴,所以会犯一些错,踩一些坑,但总体而言,松江府在向前走。
这是朱翊钧在南京的最后一站,明天他就要继续南下到浙江,由浙江再到松江府,结束这次的南巡。
“又是这个顾眉生。”朱翊钧注意到了上台唱曲的女子,顾眉生上次唱了振武营兵变,可谓是字字泣血。
南京振武营兵变发生在嘉靖三十九年,当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当时平倭的战场已经转移到了浙江南和福建地区,南京已经没有了倭患的威胁,以南京户部尚书马坤为首,开始拖欠南京备倭军粮饷。
事情以马坤削减掉了军兵妻室之月粮,最终引发了兵变的发生。
顾眉生是魏国公府的‘女儿’,其实是魏国公从人牙行买来的,上一次魏国公就想把这女子投献给皇帝,但未能成功,四年匆匆而过,顾眉生依旧没有成婚。
“顾妹妹当真是好面容。”琴弦拨弄时,王夭灼露出了一个笑容,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显然顾眉生的琴弹的极好,至少能入的了王皇后的眼。
人美,琴声也美。
琴弦如水流过,音色逐渐高昂起来,她清亮的嗓音在桂兰楼内回荡了起来。
“万历朝,工坊乱,穷民苦力泪涟涟;刘东家,心肠歹,拒赔银钱酿祸端!”
“徐恶霸,逞凶顽,逼死老幼绝人寰;马三强,怒冲冠,血刃满门报仇冤!”
“朱天子,圣德彰,明察秋毫辨忠奸;斥豪右,护良善,王法昭昭不容宽。”
而这一次,顾眉生唱的是马三强。
王夭灼有些可惜,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要不然这女子入宫做个姐妹也是不错,至少顾眉生愿意唱一唱这些穷民苦力悲惨的遭遇,和陛下有话可说。
顾眉生没有嫁人,更没有相好,再加上皇帝知道这女子的名字,魏国公也没苦苦相逼,左右不过多一双吃饭的筷子罢了。
顾眉生不肯嫁人的原因也简单的很,不愿给救命恩人的魏国公找麻烦,她嫁给谁也是天大的麻烦。
正统十三年,刑部侍郎齐韶,请托兵部侍郎徐琦、驸马都尉赵辉说媒,迎娶史宣的女儿,招致了杀身之祸。
因为这个史宣女儿被正统皇帝看上过,后来太后说一次选的美人太多,史宣女儿领了笔钱退了回去。
来年朱祁镇又想起来了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