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 顾为经的展(中)(2 / 3)

老杨说道。

顾为经今天跑过来找老杨,问什么样的性格,才能成为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艺术家。他想要的是一个斩钉截铁般的回答。

这个回答里包括梵高就是会自杀,达利就是会成为侯爷。

梵高就是卖不出画去,达利就是能住进大庄园。

强烈的自信气场就是好的。

自我怀疑就是坏的。

梵高是失败的艺术家,达利是成功的艺术家。

当然,顾为经想要的答案也可以是反过来,梵高是成功的,达利是失败的。他想知道,一切与命运有关,又或者,一切都与命运无关。

艺术家的艺术之心,又是什么。

抱歉。

杨老哥是个很油的人,他只能给他一个油乎乎的回答。

大概吧。

大概是,大概不是,他不清楚。

一个人的性格是由非常非常多的面貌组成的,一个人的命运大约也是。搞不好达利上小学的时候,决定从楼梯上跳下来的时候没摆好姿势,直接就把脖子摔断了。要是梵高给自己来上一枪的那刻,提奥一家正好也在身边。

这个故事可能就大不一样。

艺术家的必然性格不存在,就像成功者的必然性格可能也不存在一样。

杨德康认为,如果世界上有“成功者的必然性格”存在,那么他难道不酷么他难道霸气么

他这样的邪魅狂狷的霸道总裁,为什么还没有开着保时捷918去地中海的帆船上晒太阳

既然他还没有去晒太阳,还在这里和不听话的金刚鹦鹉战斗。

很明显。

这样的“必然性格”根本就不存在。

但又绝非说,一个人对于自己的自我认识就不重要。达利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人,是他在20岁的一场艺术聚会上,认识的他的妻子加拉。

加拉让达利找到了自己。

他人生中的所有人全都加起来,也许都不如加拉对他的影响大,那是他的精神锚点。

达利在作品上不使用本名。

他的个人签名通常是——“加ls拉瓦多达利。”

萨拉瓦多是他家庭的名字,是他父母把他死去哥哥的名字给了他,而加拉才是他寻找的名字。

达利人生后期的作品上,无数幅都写着。

“dali=ga。”

知心大哥哥老样训斥顾为经小朋友,说他说了蠢话,因为他问了一个杨德康没有办法回答,也很难找到正确答案的问题。

什么答案看上去都是对的。

什么答案也看上去都是错的。

他想问一个人如何变得超级成功,如何变得超级富有,不应该问老杨。

但如果问——

一个如何变得不迷茫,也许可以问问老杨。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认识你自己。”

梵高超级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超级希望得到评论界的肯定,但有一天,假如梵高过上了达利的人生,他也未必有多么快乐。

相反。

成为普波尔候爵,真的是达利人生里最重要的荣誉么普波尔古堡是达利所购买的送给妻子加利的宅邸,也是妻子死后坟墓所在的地方。

他把“普波尔候爵”这个尊号当成了自我神话的延续。

重要的不是普波尔侯爵。

重要的依然是加拉。

“艺术创作的过程,就是一个认识你自己的过程。”

杨德康说。

“他在这个行业里见到了太多太多的人,成功的不少,失败的更多。想象与现实,心中对于自我的投射和真实自我之间的差异,往往是造成迷茫的原因。这与你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到底是不是侯爵,没有太大的关联。”

有些人就是不够硬,也不够酷。没有足够的勇气,去认识真实的自己。

“对了,你那个画展,阿布扎比卢浮宫的票,记得多给我两张哈!”

杨德康又说。

画廊这边的拿的套票包五星级酒店呢。

又能为将来的保时捷918省下来一次大保养的机油钱了。

——

“痛苦是催生艺术的养料。”

——萨拉瓦多达利。

“情义被唤起之处,生命得以重生。”

——文森特梵高——

认识你自己的动力,就是你的艺术之心。

几个月的时间匆匆流逝。

画室里。

顾为经在读着一页一页的读着艺术家的来往书信。一张张看着他们和友人之前的往来书信。他认真的思考着达利与梵高,看着他们对于生活的痛苦和挣扎。

远方。

伊莲娜小姐在读着卡夫卡。

她看着卡夫卡的笔下那群孤独的人的互相嘶咬,互相的伤害,看着那些人们生活之中,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