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3章 安娜的卡夫卡(2 / 3)

样,在出生起,就丢在了脑后遗忘掉了。所以……你每一天,都活在那样的恐惧里。这是一种来自原生家庭的心理缺陷。”

“你总是习惯抛弃自己。就像垃圾总会喜欢把自己丢进垃圾堆。”

“你沉迷于扮演‘plo’的游戏,poorlittleold,哦,可怜而又弱小的我。”

安娜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眩晕。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眩晕感,让她几乎很难理解自己正在说什么。

也许正是因为她理解自己正在说什么,所以她才觉得眩晕。

有没有某一刻。

你觉得自己心中充斥着一种强烈的欲望,你像是被魔鬼控制住了,说出了一些几乎无法被人,甚至永远无法被自己所原谅的话语

说话之间,你整个人都像是浑身失重,整个人都像是正站在万丈高楼的楼顶,俯视着脚下的无底深渊。

伊莲娜小姐就有着这样的感受。

她像是杂技演员站在纽约帝国大厦的天台上,也像是萝丝小姐翻过围栏,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海。

萝丝翻过泰坦尼克的围栏的时候。

她会觉得眩晕么

安娜觉得眩晕。

安娜觉得愤怒,安娜也觉得恐惧。

愤怒在于你对于生活的无能为力,恐惧……恐惧则是对于命运的眩晕。

有人认为,从哲学上看,人之所以恐高,站在高处往下看的时候,会感受到头晕目眩,本质上并非对于“高度”的天然畏惧,而是对于“可能性”的天然畏惧。

你突然意识到了,有这样一种可能性存在——

你可能掉下去,你可能终结这一切,你可能狠狠的拍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所以你头晕目眩。

新加坡的巨轮上,她和顾为经聊天,玩着spy游戏,说“youjup,ijup”的时候,她是一点都不头晕。

因为。

她心底里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存在,她不会“跳到海里去”,她不会就这样终结自己所在意的社会关系。就算十来分钟后,她真的jup了,她也不眩晕。

因为她不是为了“终结什么”而翻过了栏杆。

现在。

伊莲娜小姐翻过了栏杆,面对着身前的万丈波涛。

她被顾为经的话语刺伤了。

而她,她也可以让对方感受一下,这样的滋味。

年少的时候,安娜读书,读卡夫卡——奥匈帝国历史最著名的小说家的作品。

卡夫卡的小说里总是充满着一群孤独绝望的人,往往还伴随着强烈的自我毁灭的倾向。

卡夫卡的父亲经常嘲讽卡夫卡的文学梦想,他的一生都困在某种强烈的父子伤痛之中。

卡夫卡写了很多很多,相近的人们用最恶毒的语言,狠狠的彼此伤害的故事。卡夫卡说,写这些故事的时候,他想象着自己是怎么报复父亲,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强烈的痛苦,强烈高潮般的快感之中。

头晕目眩。

当他写那些伤人的故事的时候,他写那些残酷而犀利的讽刺的时候。卡夫卡自己都不清楚,他真正想做的事情是让对方感受到痛苦,还是在一种自我毁灭倾向的作用下,让自己感受到痛苦。

卡夫卡说,他的写作不过是想要哭诉那些无法扑在你怀里所诉说的话。

伊莲娜小姐意识到,自己可以恶狠狠的伤害顾为经,她可以做到。

她可以狠狠的刺伤对方,刺伤这个不知好歹的人,可以让他伤心欲绝。

他不想让她在意,那她可以终结这一切。

安娜小姐spy着萝丝。

安娜小姐向着万丈波涛跳下。

她头晕目眩。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在阿尔卑斯山的一次事故中遇难。但我永远永远都让自己做一个真正强大,真正坚定的人。因为真正强大,真正坚定的人,才能在这个世界的高处屹立不倒,把痛苦当成命运的试金石。”

“你却永远软弱的留在了那一天。”

“只有真正强大,真正坚定的人,才能够走到高处。因为无论你喜欢不喜欢,这就是艺术世界的现状。而你只选择做一个命运眼里的失败者。这是命运试炼,他会筛选掉不合适的人,把他们丢进垃圾堆。没有人能逃脱这场财富的试炼之外,这就是游戏规则。”

“如果没有美国收藏家的追捧,印象派也许很难在那个时间便点获得成功。如果不是腓特烈二世是巴赫的粉丝的话,今天我们看到巴赫的故事,也许就会大不一样。”

“梵高,梵高,梵高。”

安娜说道:“你觉得自己的性格——很梵高”

“好啊。我们说了那么多梵高是一个如此伟大的人,也许,也适时候说一些更加现实的事情了。梵高难道人生过的就很成功么传说中,梵高就是那种多愁善感到和别人吵了一架,就在展览开幕的前夕,对自己开了一枪,最后死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