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专注。
在新加坡的最后一两周,顾为经已经享受够了被媒体镜头包围的感受,如今,到了要全力以赴的筹备个人画展的时候,她希望他能躲开过多的关注所带来的外界压力。
安娜还提出了射箭理论。
箭枝命中靶子,插在戴克·安伦大脸盘上时,可以大声呐喊。
拉弓的时候,则要忘掉一切,心念合一。
倘若他有什么艺术评论方面的困惑,那么,为什么不去问问神奇的伊莲娜小姐呢?《油画》杂志的前任艺术总监,就在他的身边。
过去一年之中,最开始也不停的有各种媒体想要采访顾为经,全部都被安娜以经纪人的名义推掉了,到了最近这段时间,邀约才渐渐地慢慢变少。
维克托塞在他的鼻子
萨拉总监第三人般的冷静角度,分析了在这个报业大幅度衰退的年代,传统媒体所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在七十年代。
杂志社会为了某期刊物订购数量超过《纽约时报》而定个纪念蛋糕,而如今《纽约时报》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2017年随便一个季度就要亏掉5000万刀以上。
另一方面。
一个比亏损风险更重要,更需要面对问题也在于,当杂志社开始和商业画廊建立艺术联盟,共同运作商业化项目以后,如何去保证它的权威属性呢?
萨拉一点都没有留情。
她一项一项的列出了杂志社所面临的伦理风险。她甚至质疑“买手指南”这样的版块存在的意义,尽管那是如今给杂志社带来最多付费订户的栏目。
《油画》杂志对自身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一家严肃的艺术评论杂志。
亦或是——
一家严肃的财经类杂志?
所谓艺术价值的高低,能够简简单单的用“买入”、“持有”、“卖出”这些投资数据进行评价计算衡量么?
萨拉对伊莲娜小姐也完全没有什么很高的评语。
甚至比布朗爵士还要低。
她形容就像是一场过家家式的表演,一个年轻女人想要去上厨艺课去学习烘焙,锅里拿着铲子翻炒两下之后,发现“这锅原来会冒烟!”,然后像个童话故事里的豌豆公主一样,把铲子一扔,直接就逃跑不玩了,把烧到一半的烂摊子就那么丢弃给别人。
“胆小鬼。”
顾为经读出了萨拉文章的隐藏的含义。
高龄的女评论家没有使用“胆小鬼”的词汇,却毫不客气地直白的指出,她的行为是非常“娇气的”。
身为《油画》杂志的艺术总监,身边有很多很多很多的工作人员在为她服务,如果她不相信艺术的力量,那么她就不应该接受这个岗位,而非发现菜品不合口味之后,就把锅铲丢到一边。
任由大家所有人的努力,都像锅里被煮干的意大利酱汁一般,备受煎熬。
这个行为非常的自私自利。
“希望她读书生涯愉快且顺利。”
这就是萨拉这篇文章里所指出的《油画》杂志内部过去的一连串闹剧。
她先打了布朗爵士一巴掌,又像管教不懂事的小女孩一样,把安娜·伊莲娜小姐用淡漠且不耐烦的态度,训斥了一大顿。
顾为经翻回了杂志的首页,看到了这本刊物的印刷出版日期。
发行日期是上周二。
“读完这篇文章,你看到了什么?”维克托玩弄着他骨节粗大的手指,给桌对面的同学出着阅读理解考试题。
“萨拉女士对杂志社现状的不满?”
“唉,怎么就学不会呢,人家艺术总监,法兰西院士,巴黎国立美院的终身教授满不满意关我们屁事!”维克托哼了一声,“我看到了机会!”
“以我对安娜·伊莲娜性格的了解,我猜她应该是挺不开心的!”
“以你的……了解?”
顾为经挑挑眉头。
“诺。”维克托拿出手机,分享给了顾为经一个校园网的内部连接,顾为经点进去一看,是个校园摄影工坊的bbs讨论组。
“这里面定期会有伊莲娜小姐相关的校园活动的消息。上周五我特意远远瞄了一眼,据我目测,人家冷着脸,心情蛮差的。”
“我相信。”
“这就是机会啊。走过去,大声的告诉她,别理会《油画》杂志上的文章。做为同学,我们始终和学姐你站在一起。”维克托打了个响指:“bgo,这就是印象分。多刷几次脸,咱们也不提什么和人家交朋友,管她要个推荐信,她还能不给?也不会这么无情吧。”
“这就叫印象分好吧。你还是她的熟人,要抓住机会。把表填了,应援团算你一个。到时候我们再写个祝福卡,或者干脆送花,不行不行,送花容易让人家误会,咱们目标明确,就是要推荐信的。”
顾为经想象了那样的场面。
“算了。要以我对伊莲娜小姐的了解,她大概率不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