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一起出来走走！”

会议结束，李峰率先走了出来，点着了香烟后，单手插着口袋，跟欧阳两人走在了树荫下。

一开始，欧阳还有些紧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到李峰夹着香烟的手，朝着自己点了点，这才露出了豁达的笑容。

“最难的时候，我们不都挺过来了，现在环境放宽了，也不用像原来那样，躲在地下室做实验了，最多也就是时间上的问题嘛，一年搞不好就两年，两年搞不好就三年，火箭弹那时也没催过你！”

拍了拍欧阳的后背，两个人走在厂里的道路上，讲述着过去发生的事情，不光欧阳从所有人的目光中消失，乃至冉所长也是如此，在李峰的撑起来的雨伞下，这才躲了过去。

“时间过得好快啊，还是跟做梦一样，幸好遇到了你，感觉从青d来京城，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欧阳懿身上的那股怯懦的文人气质，已经随着时间变化，成为一名管理者，当初丢失的自信，在他的努力下，逐渐重新找了回来。

他曾经因为环境的变化迷惘过，也曾经因为被喊了一声“老欧”失落过，更是在地下室，火箭燃料研究遇到阻碍时，失声痛哭过。

但李峰的存在，就像是块压舱石，哪怕他背负了再大的压力，都没有对自己放弃过，这些，欧阳懿心底都清楚。

李峰摇了摇头，鼻腔喷出了一长串烟雾，欧阳身上发生的变化，他可都收入眼底。

“不，应该感谢你自己的选择，看看，没有你，厂里就会缺了一个总装车间，一个导弹车间，没有你，远程火箭炮也不会顺利列装！”

两人踱步走到了运输科，看着停车场里，数辆已经六管远程火箭炮，从停车场内缓缓驶出，路过两人身边，往货运站那边驶去，都感觉，像是在梦里。

底盘依旧是红岩越野重卡的底盘，跟车载火炮的底盘有所区别，整车最贵的地方，反而不是车身，是那六门圆管，以及内部存放的300毫米远程火箭炮。

造价问题，命中精度的问题，导致产量并不是很高，部队的指标并没有上去，但比当初从零开始时，已经好了太多。

说是火箭炮，体积上已经跟导弹差不多了，经过放大，拉长，更滑更稳定的火箭燃料，机械陀螺仪，已经是勉强能用的状态，解决了火力远程投送，从无到有的问题。

但还是受限于半导体技术的发展，机械陀螺仪，对比当下国际主流的激光陀螺仪，精度方面确实勉强，只有这项技术突破，远程火箭炮射击精度才能进一步提高。

“这是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没有您把这个团队筹集起来，光靠我一个人，最多只能让它飞出去！”

欧阳懿保持一贯的谦逊，没有把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虽然他很骄傲，在自己手里诞生了这一款产品，但没有制导团队的共同研发，他的燃料研究，就会像现在这样，卡在瓶颈里。

“我还记得，那次，在李学文家里，你被摁头时的场景，十一年，还是十二年”

“我家老大十八岁了，那就是十二年半年，呵呵，所以我说，时间过得好快啊！”

欧阳懿尴尬的一笑，随后又变得很豪迈，没有那一次被摁头，他恐怕将会永远被困在了青d，未来是什么样，反正肯定比不上在这里。

“冉所长那边，岁数大了，精力逐渐不够用了，你的才华我了解，等他退下来的时候，就轮到你来扛起，研究所的责任了！”

两个人逐渐走到了研究所附近的院墙，李峰抬起头，看着院墙内，最后转过头，打量起了欧阳懿。

上一代的人才库里，冉所长应该算是最后一位了，李峰看好欧阳懿，虽然是材料研究所，但欧阳懿对口的燃料领域，对材料方面也有研究。

“我”

欧阳懿身子往后倾了倾，这怎么聊着聊着就想给他加担子了，新的研究方向，防空导弹，可还得他这边，投入精力。

“没办法，人就那么多，冯悦庭啊，叶涛啊，虽然跟着冉所长学习了这么些年，但才三十几岁，项目并没有多少，你比较适合，至少不会带错方向！”

欧阳懿知晓这两个名字，可以算是红星厂，不对，那时应该算轧钢厂时期进来的大学生，算是最早的一批，再往上，就是李学文这个华清的同学了。

“大方向按照我指的方向走就行，等你退下来的时候，他们差不多也能担负起责任了，材料学，燃料学，物理化学不分家，不能仅仅局限一个地方，把自己困死了！”

点了点头，欧阳懿被说服了。

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厂里在过去保护过他，也给了他一个重新开始机会，李主任的这番情面，得给。

再说，升职也是好事，自家连襟那边，听安欣嘀咕，在海军那边，也晋升了，努力了这些年，换成所长的名头，讲出去也不比江德福来的低。

作为连襟，私下里，比还是要比的。

“江德福那边发展的怎么样，我许久没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