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单嫣却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才恰当了。
她刚还在想溜之大吉。
“怎么还站在门外呀”吴妈兴高采烈就接过她手里的包袱,邀她进门,“小姐不在的这几个月,婉小姐可是想死您了,我都哄不住她。”
单嫣跟着吴妈踏进单府的门槛,听到这话转头看了一眼吴妈“婉小姐”
吴妈替单嫣背着包袱,一面关门一面了然地“噢”了一声,笑起来“嗐,您这几个月不在府里所以不知道,老爷已经给您的小侄女取了个正式的大名,就叫单婉,听说是取了亡夫人名字里的一个宛字。”
单嫣听她这么说,才有些尴尬地笑一声代过“原是这样。”
这两个月她当真是一心扎在罗成那儿,连小小取名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
走了几步,她想起来“对了吴妈,我哥呢他在家”
“在家在家,这个把月老爷就在家带着婉小姐养伤呢。”吴妈看了看天色,笑道,“这会儿功夫还早,老爷应当还在他屋前那块院子里练功呢,我领着您过去吧。”
单嫣原本想的是单雄信不在家更好,好让她在做个心理准备。
可吴妈这么说,也没了再准备的机会。
只得硬着头皮,苦笑一声“也好,那我就先去见见哥哥。”
吴妈点头也跟着高兴“老爷见了您,肯定高兴。”
单嫣也干笑一声,只心说,但愿。
单家的这座府邸原本就不大,一条游廊没转完就到了单雄信的屋前的小院子。
单嫣跟在吴妈的背后。
一边走,一边就转头透过游廊旁栽种的花木看院中的景象。
单雄信正在院中练早功打拳法,这是他多少年的习惯了,无论春寒酷暑
。
栽着在游廊旁的花木高大茂密,看一阵挡一阵的。
单嫣心中也是一阵阴晴不定,胸膛里突突乱跳,双手心里直发汗,没过一会儿就黏糊糊的一片。
到了下院子的台阶处,吴妈妈才站定了。
单嫣跟在她身后也忙收住脚步。
单雄信只穿着一条绸裤,光裸着精壮的上半身,正在那儿打着一套拳法。
每挥一拳便汗如雨撒,浑身的腱子肉便跟着动作紧张鼓起,坚实的背脊一块一块夹紧,顺带着牵扯起那一条条的刀伤。
他在那儿打完了一套拳,却好似完全没察觉到背后的游廊下来了人,只自顾自地继续练功,根本不停歇。
吴妈回头朝单嫣笑道“哟,老爷这是打拳打入迷了,没察觉到您回来。”
单嫣扯着嘴角,牵强笑了一声。
吴妈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
单雄信自小习武,耳聪目明,一点微小的动静都能敏锐觉察,绝逃不过他的耳朵。
打了这半天拳也不转身过来,哪里是没听见她们二人的动静
分明就是知道了也不想吭声而已。
“吴妈,你先帮我把东西放回去吧,这儿就不劳您了。”单嫣回头对着吴妈笑了一声。
吴妈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单雄信一眼,自己这个外人也不耽误人兄妹俩说私话了,便道“那好,我先下去,您有什么事儿回头再吩咐我。”
“好。”单嫣笑应了一声。
吴妈得了吩咐便带着单嫣的包袱往她屋里过去。
等吴妈离开,单嫣转过头来。
这会儿,单雄信落拳,马步也收拢并齐。
看样子是练完了。
单嫣舔了舔干燥的唇,攥紧了手心,犹豫再三地开口喊了一声“哥”
这一声哥没喊出来,单嫣心里就猜到了八九分是不不会应的。
果然。
单雄信收了拳,充耳不闻地背对着单嫣转身就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端起旁边的一盏茶喝做休息。
单嫣站在游廊台阶柱子旁,又低声下气地喊了他一声“哥哥”
单雄信还是不搭理,这回伸手又抓了放在石桌上的一条汗巾擦背。
都这样做小伏低,单雄信却还是不买她的帐,仍旧拿一堵背影冷冰冰对
着单嫣,好像要跟她作对到底一样。
单嫣就单雄信拿她当空气这桩真有些恼了。
她想过,今日人都来了,无论一会儿单雄信拿多凶的话教训她斥责她,她咬咬牙都认了。
可就是没料到单雄信这等性烈如火的人竟然会跟她打起冷战来。
单雄信发火,单嫣还觉得熟悉,还觉得正常,还觉得心里有底。
但单雄信拿着一张冷脸对她,不责骂也不吭声,却叫她心里慌乱紧张。
两兄妹都不是多沉得住性子的人,单嫣没忍住,当即就气冲冲下了台阶,几步迈开站到单雄信跟前。
她想着我人都站到你跟前来了,你总不能装瞎吧
却没想到她两眼一瞪,单雄信却还真拿眼前这么一个大活人妹妹当看不见。
他面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