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是一见钟情吧。”也可能是因为太无聊。
雪秀于是不再问了,她明白,问也没什么结果。但是她的身份和地位,注定无法摆脱这个人,而且社长说的也没错,她这样出身底层的人,一旦尝到被人尊敬的滋味是会喜欢那种感觉。
像尝到了毒品似得。
这场约会的最后,崔真妍开车把她带到了一家高级酒店,最顶层有一家日式插花艺术馆。
她在侍者的引领下,和社长一起换过了白色的道服,由一名日本名家授课。
非常高级的艺术课程,伴随清雅的音乐,花艺老师的一举一动异常优雅,用很柔软的声调讲解着这些花材。崔真妍似乎是她的得意门生般,可以和她用日语交流,她们相处愉快的聊着那些花材的来源,产地,气候,花艺的意境,造景的构图,凡此种种。
崔社长精通英语,韩语,日语,会几句中文。
作为偶像,因为会去往其他国家宣传,所以日语和英语,中文都是不少偶像会掌握的技能,但是雪秀的语言弱一些,她的英语好一些,日语和中文基本等于不会。
但是社长很有耐心,帮她翻译老师的话,帮助她辨认手边的花材,教导她最基本的知识和应会的礼节。
雪秀的记忆力很好,一一记下,学着去插花十分认真。
崔真妍很高兴看着她喜欢这些,便又和老师探讨了关于她带来的这位新学生的问题,并在结束的时候,告诉雪秀“内田藤子老师认为你是个有灵性的孩子,悟性很高,勤加练习,假以时日会掌握这门风雅的技艺。”
雪秀便行礼和老师道谢。
内田藤子的年事已高,不能教导太久,留了一些课业,行礼退下。
会所的练习室是日式的庭院,雪秀的作品还没有完成。
崔真妍坐在她旁边,为她沏茶,然后在柔和的灯光里,陪着她修剪花枝,轻声细语道“佛祖说,因为前生伺候在佛前做了童子,今生才有缘与花常伴。从事插花,学习插花,感受自然的美,是非常大的福缘。”
雪秀闻言亦有感触,接过她递来的白色花朵插入瓶中。
崔真妍淡淡笑了,夸赞好看,继而从花材中取出一枝兰,剪了后,扶过雪秀的脸,把它簪在她的鬓边。
雪秀穿着和服侧头看她,眼神漆黑清澈,眉目与花同娇,似有些羞涩,低声道“社长”
崔真妍手指扶着她的下巴磕,仔细端详她的容姿,眼神宠溺道“好美。”
雪秀被她温柔的眼眸盯着,不知怎么耳根一红,摆脱了她的手,侧头不言语。
崔真妍凑近些,嗅她鬓边的花,嘴唇贴在她耳边,低声道“让我抱一会儿好吗。”她温柔和善地提醒她“合同不能违约吧。”
雪秀的眼眸像鹿,水润一层雾气,想起了当初被来讨父亲赌债的流氓调戏。
她曾经决定,不要那样被威胁。
然而像今夜这样的氛围,面对这样的女人,当崔真妍叫了她的名字,她穿着宽松的和式道服,散着脑后的青丝,少女秀气的脸庞像生气,又无可奈何怀着那种委屈,主动靠向对方。
她已经签署了合同,便不能违约。
合约里提到,当社长提出要求,她需要配合并满足对方的某些要求。
崔真妍一笑,伸手去揽她盈盈一握的腰身,心中充满了欣慰,似乎是创可贴覆盖在伤口减少了疼痛般,淡淡一笑,手指攀附在她的侧脸,低声哄孩子那样道“觉得我很过分,想哭的话,没有关系。我可以理解秀,明明已经十分努力了,还是会被命运作弄的感觉。那么努力又有什么用呢,活着很辛苦啊。”
雪秀皱着眉头,简直不敢听这样的话,这是自杀的妈妈会抱怨的话。
崔真妍抱着她幼鸽一样瑟瑟发抖的身子,手指爱抚她脑后的发丝,吻了她额头,看她掉出眼泪道“你会长大的,会明白很多事。”她的声音足够心疼,低声细语道“因为雪秀这样的出身如果不拼命努力的话,连让我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啊。”
“你真讨厌”雪秀拼尽全力说出了对她的厌恶,每次站在这女人面前,都会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创伤被无情撕裂,努力维护的唯一一点自尊,都被她一点点撕到粉碎,她就像是可恶的父亲,看透了自己的软弱和虚伪。
崔真妍低下头,把她推起来一些,给她一点点擦了眼泪,又觉得眼泪是女人最好的容装,把这孩子楚楚可怜的气质充分释放,去演哭戏的话,一定会迷倒国民。
崔真妍不再说话,呼吸之间都是少女咸苦的眼泪气味,混合着那些花材的草木腥味,她凑过去吻了她粉润的唇。
女孩漆黑的瞳孔,又一瞬的发紧,肩膀僵着,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从脸颊上滚下来。
这尚是她的初吻。
一吻之后,崔真妍稍放开一些她,把她再次揽入怀中,哄着那般,疼爱地给她擦眼泪,重复着不哭。
雪秀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她越哄,越哭的厉害,要把前半生受的苦都哭出来才算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