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氏摇了摇头，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留在杨府。

在别的地方，她都止不住别人的流言蜚语，除非她跑去一个无人认识她的地方，但那样也会带来新的问题。

比如自己的家庭关系都要被抛弃，一切从头开始，再比如她一个女子无处依附，就算带够了独立生活的钱，可只能坐吃山空，而且在陌生的地方面对一群陌生人随时可能被盯上，无疑也很危险。

而在杨府，至少她还是名义上的女主人，可以禁止身边的人提起此事，然后关起门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然后看着李勇，她手按在身上的纱衣上，有些犹豫。

她相信李勇没必要骗自己，但她还是想要试一试，因为如果只是留下来，对她来说，其实还是不够。

她要的，是还能继续当自己的杨夫人，不只是在口头上。

李勇看出她的心思，突然哂笑一声，说道：“虽然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既然犯了错，自然也要有代价。你虽然先前已得了处罚，可那是与刘海升那狗贼通奸，可不代表我就必须要原谅你。”

“相公，我……”

李勇抬了抬手，将她想说的话直接堵了回去，“不管你事前有什么理由，错了就是错了。裂痕既已存在，哪有那么容易弥补？至少，得让我看到你在后来的岁月里，确实有改正归心的态度……

“你说，是也不是？”

他留有一些余地，其实是用心险恶。

放出一个虚假的希望，一直吊着对方，这样等她终于认清现实的时候，才会是真正的绝望。

杀人不过头点地，短痛不如长痛。

虽然李勇本身和对方没什么恩怨纠葛，但他现在取代的是杨乃武的身份，理应为他报复回来，哪怕那些是发生在未来的事情。

詹氏既然当初做出了那样的事情，那现在的一切后果都是她自找的、应得的。

如果做了错事没有代价，那算什么？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错了就是错了，总不能因为是女人就要获得优待吧？

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的……

詹氏看来也是相信了李勇的话，不相信也不行，她没得选。

而且李勇这么说，让她得到了坚持下去的希望，也让她更有活下去的动力，其实未见得是一件坏事。

能够活着的话，谁会想死呢？

“相公，妾身知道了。”

其他承诺的话就无需多说了，詹氏也知道自己现在就是说得再多，李勇该不信还是不信，只能让他亲眼看到自己的态度和转变。

李勇点点头，又望着女人。

这次什么也没说，但詹氏已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

她轻咬下唇，多少还是心有不甘。

毕竟除了以身赎罪这样的理由，她其实也有些积压的欲望想要宣泄。

可是看李勇的样子也知道，他已经说得这么明确了，自己真要是不知好歹还赖在这里，惹得他反感了，那只会起到反效果。

最后她只能怀着遗憾与无奈，退出了李勇的房间。

而李勇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哂笑一声，却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只是随后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微微皱眉。

……

那日李勇和杨天心谈起她回婆家的事情，杨天心虽然口头上答应下来，但因为担心李勇，还是执意留下来多拖了几日。

不过几日功夫转眼即过，外面虽然有各种关于杨府、关于詹氏的流言蜚语在传，而且在官府有意引导下，似乎朝着对李勇不利的方向演变，但大体还算得上平静。

主要是巡抚衙门那边还没有“出招”，所以杨天心这里也没有理由再拖延下去。

这日选了个好天时，李勇带着两个随从，打算将杨天心和奶妈送走。

因为先前杨天心她们都没有直接露过面，应该不会让人注意到，虽然保险起见，最好还是李勇直接送她们回去，但在这非常时期，他确实也不方便走开。

当然，李勇这趟出来，其实也有想法，看能不能跟鳌拜……不是，跟云中龙碰上。

在电影里，在小白菜被屈打成招，杨乃武被捕入狱后，是杨天心主动站出来，肩负起上京城帮兄长伸冤的重担。

保险起见，杨乃武让妹妹去找之前偶然碰上、意趣相投的侠士云中龙夫妇，让他们护送杨天心进京，否则的话，凭她和奶妈两个弱女子，就算能顶得住长途跋涉的辛劳，也怕是在路上就要碰上各种威胁，不知道栽倒在哪一关了。

事实上她们在找到云中龙夫妇之前，就碰上了几个蟊贼，杨天心也差点遭到侵犯，幸得云中龙他们跳出来及时相救。

虽然在这里李勇自己就能伸张正义，但能与云中龙夫妇这样有意思的人结识一番，对他来说也是件乐事。

李勇还想自己能向他们讨教一下，某些不可言说的话题，毕竟人家能飞天做操，这不是凡人可以想象的动作，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