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仁,一个是常破奴的同乡、好友、同年,翰林院编修翟銮。
他向二人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交待了一番。之后,常风又找了东厂督公谷大用、内官监掌印马永成。
当日,买卖街来了两位身穿九品服色的小官。这两个小官是王守仁、翟銮扮演的。
王守仁扛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征收粮赋“。翟銮扛着一块牌子“征收税赋”。
二人身后跟着十几个大汉将军假扮的“差役”。这些“差役”或抬着收粮的大粮斛,或拿着收税银的小秤,或手持水火大棍,维持秩序。
常风则身穿税吏服色,张罗着支起了收税赋的棚子。
正德帝见此情景,目光立马被吸引,走了过来看热闹。
王守仁和翟銮坐在税棚里,“刺溜刺溜”喝着茶。
“狗腿子”税吏常风吆喝“征税啦,征税啦缴税的上前”
八虎中的谷大用、马永成扮作了交税赋的百姓。
谷大用拿扁担挑着两大袋粮,来到了常风面前“大人,俺是粮农谷小用。按照俺家的田亩数,应缴粮赋一百斤。”
常风看了看谷大用“你这两袋粮能有一百斤”
谷大用答“在家里刚称过了,只多不少嘞。”
常风吩咐手下“上七十斤的小官斛。”
几个手下抬上来一个小官斛。
常风命令谷大用“往里倒粮”
谷大用倒满了官斛。常风却道“不够这两袋子粮全给我倒上”
谷大用照做,官斛不多时便冒了尖儿。粮食呈小山装,高出斛口不少。
常风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猛然冲到小斛面前,一脚踹在了官斛上。
“哗啦”高出斛口的三十斤粮,全部洒落在地上。
谷大用连忙喊“粮撒了”作势就要蹲到地上,以手捧粮。
常风却大喝一声“慢着这些都是损耗你要是去捡,就是抢劫官粮抢劫官粮等同于造反”
谷大用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我这是一百斤粮啊。撒了三十斤,这粮赋怎么算”
常风道“损耗是不能从粮赋中扣除的你回家再取三十斤粮来若取不来,便是抗粮抗粮等同于造反”
演戏的入了戏,看戏的也入了戏。
正德帝在一旁看得义愤填膺,握紧了拳头。哪有这么不讲理的本来交一百斤粮,税吏却要收一百三十斤。
谷大用喊道“青天大老爷,大雪封门十几天,家里没米没柴。我是东借西赊才凑出这一百斤粮啊能借的都借遍了,哪里再凑三十斤粮”
扮演九品县主簿的王守仁走了出来“缴纳粮赋天经地义如果没粮,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家里可有子女乎”
谷大用答“家里有个女儿。”
王守仁笑道“呦,你家还有个女儿啊多少岁了”
谷大用答“十四岁了。”
王守仁道“好卖给我,我出二百斤粮。你不光有了粮交粮赋,还能多出一百七十斤粮过冬。”
谷大用连忙道“女儿是我的命根子,我怎么能卖”
王守仁怒道“我给你指得阳关道你不走。好,好,好。来人啊,此人抗粮不交,对抗朝廷,已是谋反重犯,抓起来押回县衙。报给县尊判他个斩立决”
谷大用大惊失色“啊,我卖女儿,卖女儿。”
王守仁笑道“这就对了嘛我给你写文书,你按手印。”
正德帝被这场戏气得牙根痒。活生生一个十四岁的黄花大闺女,就这样被黑心九品官“买”走了
谷大用下场,该马永成上场了。
常风高喊道“下面收织户的税赋”
马永成道“大人,俺是织户马不成。俺家有两台织机,照例应该交三两银子。这是银子。”
翟銮走了出来“呦,这次懂事了不交布改交现银了”
马永成道“去年交布,您非说我家的都是劣等布。本来交三匹,您愣是收五匹。今年小的还是交银子吧。”
翟銮道“好,拿银子”
马永成将三两银子双手奉上。
翟銮喊道“记帐滋收织户马不成税银二两,尚欠一两。”
马永成急眼了“大人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这明明是三两”
一旁的常风呵斥道“什么三两你交的都是碎银子。要熔铸成官锭上交给国库。熔铸难道没有火耗嘛”
马永成大喊“交三两算二两,没天理啦”
常风大喝一声“此人抗税,等同造反左右,拿下”
一旁观瞧的正德帝终于忍不住了“你们也太黑心了朕砍了你们”
一听正德帝自称为“朕”,众人知道戏该停了,纷纷跪倒。
常风拱手“皇上,刚才臣等所演,乃是税政的两桩大弊。一曰淋尖踢斛,一曰折色火耗。”
“朝廷征收百姓十分税。从巡抚衙门到布政使衙门、知府衙门、县衙,层层加起来却要征百姓至少十二分税。黑心一点的,可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