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会跟官场老油子一样,事事瞻前顾后、耍滑头、和稀泥。”
“清理盐务这样尖锐、敏感的事,瞻前顾后、耍滑头、和稀泥是办不好的。”
常破奴道“爹,我还是年轻。没想过这一层。还是您老奸巨猾哦不,老成持重,思虑周全。”
常风喝了口茶,感慨道“皇上识人用人之明哪里像个十五岁的少年天子,分明像个五十岁的明君”
常破奴道“可是,朝廷里有人把皇上当成黄口小儿”
常风道“那些人是在自断官途,自寻死路看着吧,用不了几个月,有他们哭的时候。”
就在此时,仆人通禀李东阳来了府上。
常风连忙带着常破奴见未来的亲家公。
李东阳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满腹怨气。
今日下晌在内阁值房,刘健、谢迁明嘲暗讽,对他颇为不满。
谢迁甚至说“宾之兄与常家结亲,今后多了一座大靠山啊”
这话让李东阳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好啊,你们拿李、常联姻说事。我偏要跟常家当一双好亲家。
还别说,官场之中,多一门姻亲多一条路。你们愤恨也好,嫉妒也罢,那是你们的事。
我无愧于心便罢
其实,李东阳早就看透了一件事。刘健、谢迁想把正德帝当木偶一样摆弄、操控,根本不可能
他俩在玩火,迟早有一天会自焚。
在大船着火沉没之前,弃船求生。未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只有弃船求生留在官场,留在内阁,才能实现造福黎民众生的远大抱负。
常风父子来到了李东阳面前。
常风拱手“次辅。”
常破奴拱手“先生。”
李东阳还礼,笑道“以后要改口亲家翁、贤婿了。”
三人坐定。李东阳道“皇上授意,太后赐婚。这是天大的恩典。”
“可是,破奴这趟巡盐差事,要从长芦办到福建。一来一回,至少两年。”
“今年破奴已经十九,小女也十六了。婚事硬拖两年,恐怕不妥。”
常风惆怅道“是啊。可是又不能在破奴出京前完婚。先皇大丧不过两个月,未出三个月禁婚娶啊。”
“内阁次辅跟缇骑督帅的儿女,若在先皇大丧三月之内完婚,御史言官们的参劾奏疏恐怕会摆满龙案。”
李东阳道“是啊,真是愁人。”
常风思索片刻“这样吧。破奴三天后出京。八月时,他应该在山东盐场。”
“我派几十名袍泽,在八月护送令爱去山东。婚事从简,让他们在山东完婚、圆房。”
“御史言官们管天管地,总管不着咱们两家婚事从简,父母不到场。”
李东阳笑道“好主意还是亲家翁心思活络。”
常破奴道“只是这样办亏待了萍儿。”
常风笑道“亲家翁看看,犬子是个疼爱妻子的好夫君呢”
李东阳笑道“学生变女婿,亲上加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小女托付给破奴,我一百个放心。”
说到此,李东阳话锋一转“破奴,此番你跟随王妙心出京巡盐,要事事谨慎,同时要铁面无私。不要顾及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的关系。”
“若瞻前顾后,便断乎办不好差事。”
“皇上此番是给你出了一道考题。若你答题圆满,今后前程不可限量。若你交不出合格的答卷,皇上会弃你如敝履。”
“钦差正使王妙心是弈道国手,心思缜密。他又是你父亲的老下属。凡事你要多跟王妙心多多商商议。”
“我是你的启蒙之师。临行前,我送你一句话为官者,要时刻将江山社稷、百姓福祉放在心中。”
常破奴起身,恭恭敬敬的朝着李东阳行礼“先生教诲,破奴牢记于心。”
李东阳道“好。你出去收拾行装吧。我有几句话要跟你爹单独说。”
常破奴走后,李东阳道“亲家翁,我希望你能保一个人。”
常风问“谁”
李东阳答“陈清。”
常风皱眉“刘健和谢迁要整陈清”
李东阳点点头“那封让内阁颜面扫地的奏疏,是陈清领衔上奏的。他的学生徐忱署了名。”
“今日下晌,刘健以内阁首辅的身份,驳回了吏部关于提升徐忱为浙江参议的奏疏。”
“另外,刘健还在内阁值房中提出,升任陈清为南京工部尚书。”
南京六部是公认的养老衙门。户部左侍郎升任南京工部尚书,是典型的明升暗贬。
李东阳继续说“刘健阻止徐忱升迁,咱们无能为力。但至少要保陈清留任户部。”
“陈清是理财能手,又能言敢谏。他当户部左堂,乃是朝廷幸事。”
“至于怎么保,我暂时还没想好。我想亲家翁精于官场争斗,应该有法子。”
李东阳其实挺鸡贼的。他不愿在明面上跟刘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