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
常风道“地上凉,二位快快起身。诸位,都请坐吧。”
十名内官大佬在值房内坐定。
刘瑾喝了口茶“小叔叔,听钱宁说,您要重办张弘至。他一个小小的七品给事中,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奉天门攻击皇上”
“一定有后台您只需严刑拷问,便能顺藤摸瓜”
常风刚才在值房中喝了几盅茶,已经从盛怒之中冷静了下来。
常风道“查后台查到内阁去了该怎么办把刘健、李东阳、谢迁也抓进诏狱嘛”
刘瑾反问“有何不可”
萧敬、钱能始终是稳重老宦。
萧敬摇了摇头“内阁三阁老都抓了,他们手下的尚书、侍郎、地方督抚抓不抓”
钱能道“是不宜牵扯过广。只严惩张弘至一人,向文官们表达一个态度,厂卫将不惜一切手段捍卫皇上尊严的态度,也就罢了。”
刘瑾有些失望“真便宜他们了。”
常风道“诸位公公。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今后你们要约束下面的镇守太监、监管太监,一定要清廉自守,不要让文官抓到把柄。”
萧敬点头“这是自然。”
就在此时,一名乾清宫的小宦官跑了进来“常爷,皇上口谕,命您入宫见驾。”
常风出得锦衣卫,赶到了乾清宫大殿内。
弘治帝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
常风跪倒在地。
君臣二人沉默了整整一刻功夫。
弘治帝忍不住了。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化作了泪水,眼泪像热翔一般滑落。
皇帝是不能让臣子看到自己的眼泪的。
此刻弘治帝却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发出了悲伤的呜咽“呜呜呜。”
常风连忙磕头“皇上,保重龙体啊”
弘治帝歇斯底里的怒吼“一个小小的六科廊言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骂朕是昏君。”
“满朝文武,只有你一人替朕说话”
“满朝文武,只有你常风一人知朕之心”
“呜呼明君当到朕这个份儿上,实在是悲哀”
弘治帝被张弘至气得身体虚弱,甚至没有气力拿起铜罄,狠摔于地。
皇上痛哭流涕,当臣子的不能不表示。
常风的眼泪“噼里啪啦”打在地上“皇上,您是千古明君,无需那些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文官们承认”
“天下百姓心中有一杆秤。皇天后土,实所共鉴您就是一等一的明君。”
弘治帝擦了擦眼泪“自朕幼年起,朕身边的先生们便诟病太祖爷对官员杀戮太甚。让朕做仁慈之主。”
“今日,朕实实在在理解了太祖爷。”
“可惜,朕没有太祖爷的决心和手腕。幸好,朕身边有你”
说完这话,弘治帝开始不住的咳嗽。
大殿之中伺候的小宦官,已被弘治帝屏退。常风违背礼制,起身来到弘治帝身边,给他捋着后背。
也只有皇帝最信任的心腹才敢这么做。
一日之后。常风值房。
钱宁手里拿着厚厚一份证词“张弘至果然是个衣冠禽兽”
常风问“怎么讲”
钱宁讲述了张弘至的恶行。
张弘至有个弟弟,名叫张宏阮。
张宏阮去年得中北直隶乡试举人。上百户百姓,将近千亩土地“投效”到他的名下。打量着少交些税赋。
万万没想到,张宏阮竟然起了贪念。直接将千亩土地据为己有,不承认是百姓“投效”,自称是祖上传下来的田亩。
这是典型的举人强占兼并百姓土地。
上百户百姓失去了土地,告到了宛平县衙门。
身为兄长的张弘至,没有申饬弟弟,命他退还土地。反而去跟宛平知县打招呼,让宛平知县压下此案。
那上百户可怜的百姓求告无门。又没了生计。最后沦为了张家的佃农。
这还不算。
张弘至喜好娈女,说白了就是个变态狂。
其中一家佃农,有个九岁的女娃。竟被张宏阮强夺,献给了大哥张弘至。
聪明可爱的女娃被带进了张弘至府邸三天。三天后出来的时候,女娃已经呆滞痴傻,连话都说不出一句。仿佛丢了魂魄的木头人
常风听完了钱宁的讲述,气得一拳砸向了公案“无耻”
钱宁问“常爷,证据齐全,是否抓捕张弘至、张宏阮”
常风道“抓抓进来无需审问。把大记性恢复术的大刑给这二人上一个遍。”
“记住,一定要在他们死前,把他二人阉了。”
“三法司要是质问此事。就把你手边的证据交给三法司。”
钱宁拱手“得令弟兄们,跟我走,拿人去”
翌日,内阁值房。
内阁三巨头对坐喝茶。
刘健不动声色的说“昨日锦衣卫抓了张弘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