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家成婚,女儿要盖红盖头。郡主则是以团扇代替红盖头。
又譬如百姓家成婚以“三拜”后入洞房为礼成的标志。
郡主大婚则以合卺礼结束为礼成的标志。
所谓合卺礼,说白了就是新婚夫妇对饮。
郡主府九间十一架的大厅内。皇帝和皇后坐在中堂位上。
常恬和黄元在皇帝夫妇的见证下,进行了“厅堂三礼”。
老瘸子虽是黄元的养父,却因出身卑微没有官职,连大厅都进不去。只能站在前院人群的最后面。
饶是如此,他还是高兴的老泪纵横。
万万没想到啊,我这个飞贼的儿子,娶了皇上的义妹,当朝郡主
常风身在大厅之中,也激动的流下了眼泪糖糖出嫁了。爹,您在天有灵请安息吧我完成了您的嘱托,抚养糖糖长大成人了
厅堂三礼之后,开始进行最重要的合卺礼。
两名礼部主事,抬上了一个木案。常恬和黄元分别跪坐在木案两侧。
木案上放着一个被称为“俎”的器皿。器皿里盛着一条肥鱼。
这条倒霉的肥鱼是前一阵常风亲手在永定河边钓上来的,养在府中水缸里到今日,烹了作为妹妹大婚的礼器。
常恬和黄元象征性的拿起筷子,夹了些鱼肉放进嘴里咽下。
紧接着,二人拿起了瓠瓢,各用瓠瓢斟了些酒。
二人同时双手举起瓠瓢,喝下了酒。
弘治帝兴奋的喊了一嗓子“合卺礼成宛平郡主常恬与宗人府仪宾黄元,已为夫妇送入洞房”
这嗓子本来是该礼部尚书倪岳喊。弘治帝欢喜之下竟越俎代庖了。
常恬和黄元被女官送进了洞房。
女官违背礼制,在洞房中多了句嘴“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是人生四大喜之二。郡主和仪宾请好好享用佳时。”
说完女官退出了洞房。
常恬放下手中的团扇,尴尬的跟黄元坐在婚榻上。
良久常恬才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沉默“从今日起,我就不是小孩子了。”
黄元道“今后我们要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厮抬厮敬”
“啪”常恬竟主动亲了黄元一口
没人敢听郡主的床脚。今日的洞房,属于常恬和黄元两个人。
常风那边,则忙着恭送圣驾。
为了稳妥起见,弘治帝不在郡主府吃喜酒。万一有人在酒席中下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跟百官送走圣驾后,常风又忙着招待出席喜宴的官员勋贵、亲朋好友。
一直忙到了晚间。宾客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常风才松了口气。
晚饭常风得回家吃,不能在郡主府吃。
因为在名义上,常风这个锦衣卫家奴,是郡主的臣子。
月上柳梢头。常风五味杂陈,跟妻妾回了家。
刘笑嫣突然听到常风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常风早晨吃了两根油炸桧,之后再未进食。
刘笑嫣笑道“摆喜宴的人,竟饿着肚子。”
常风道“让厨房上饭吧。哦,记得上一道蒜泥猪头肉。糖糖小时候最爱吃了。”
九夫人听出常风有些失落。她劝慰夫君“糖糖又不是远嫁。以后随时能回咱们府里。”
常风却道“始终是自立门户了。唉,我还记得她小时候胖墩墩的样子”
九夫人笑道“你瞧你这人。今日是糖糖大喜的日子,你不能愁容满面。得笑”
常破奴嘴里大嚼着喜糖,说“就是小娘说的对,爹,姑姑大喜,伱得高高兴兴的。”
九岁的常破奴已经很懂事了。他如今是太子朱厚照的伴读郎。他们的老师是李东阳。
常风挤出一丝笑容“是啊,我是怎么了。糖糖出嫁我该高兴才对。”
话虽这么说,常风心里还是像丢了什么东西一般。
翌日,常风像往常一样,来到了金水桥前准备列队参加御门早朝。
马文升走了过来“常小友。昨日常家可谓是极尽恩荣啊常家嫁女,跟皇室嫁公主的规制一模一样。”
常风点点头“是啊,皇恩浩荡。常家万死难以报答。”
马文升压低声音“不过,我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常风问“哦什么风言风语”
马文升道“反正不是好话。京城里的文官嘛,都是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常风一愣“马部堂是说,常家极尽恩荣,引起了文官们的嫉恨”
马文升笑道“我没这么说。反正,身居高位要时时谨慎,提防小人。朝廷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小人。”
早朝开始。
新任户部尚书周经禀报了秋粮的征收状况。
相比于弘治帝即位之初的成化二十三年,今年秋粮征收总数整整多了两倍又六成。
弘治盛世,在弘治九年的秋天达到了新的顶点。
一众臣子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