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帮书吏,给了他们拿堵嘴银的机会。”
“伱要用懂账之人。我建议你从北直隶的民间小店铺中雇一批账房先生。”
常风拱手“多谢先生赐教。”
一众锦衣卫袍泽纷纷朝着白昂拱手作揖“谢先生赐教。”
白昂开起了玩笑“不必言谢。六部堂官犯在你们锦衣卫手里是常事。若我有被丢进诏狱的一天,你们对我手下留情,我就感激不尽了。”
徐胖子道“看先生这话说的。哪儿能呐。”
此番管驯象的徐胖子也跟着常风去山东。
送走白昂后,常风跟徐胖子、钱宁、石文义商量。
常风道“我早就有个想法。以前锦衣卫涉及清查账目的差事,都是从户部借人。十分不便。”
“我打算招募一群精通账目数字的管账先生,在北司内设置司账百户所。专管清查账目。”
常风所说司账百户所,职能类似于后世的经济犯罪侦查处一类。
石文义道“设置新所,似乎得呈报朱指挥使,再由朱指挥使呈报皇上。”
钱宁插话“朱指挥使现在十天倒有八天不在锦衣卫内,早就不管事了。我听我干爹说,皇上有意另择指挥使人选。”
“这事儿报他作甚常爷直接给皇上递道折子便是了。”
朱骥当官没当明白。下面的人不支持,上面的人不待见。加上他上了年纪,人老多病痛。这两年干脆当起了甩手掌柜。
横竖北镇抚使常风、南镇抚使王妙心都是精明强干之人。锦衣卫的具体事务由他俩去管出不了岔子。
徐胖子道“我说诸位,现在指挥佥事空缺。指挥同知又是两位小国舅。朱指挥使要是隐退了,咱常爷十有八九会接任。”
常风咳嗽了一声“别胡说八道了。还是办正事。钱宁,限你三日内寻一百名民间商铺的管账先生。请到锦衣卫来。”
钱宁拱手“遵命。”
夜幕降临,常风回了家。
老丈人刘秉义带了一坛子好酒,来给常风践行。
常风一进前院,就看到院里摆着一个纸扎丧鹤。
常风眉头紧蹙“这倒霉玩意儿摆院里作什么笑嫣,是哪家勋贵薨了,咱家要随丧”
刘笑嫣解释“哪儿啊。这些日子,糖糖一直在跟青松棺材铺的黄元学做纸扎。”
常风有些不高兴“堂堂宛平郡主,竟喜好这么不吉利的玩意儿。”
刘笑嫣嫣然一笑,压低声音“我看糖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看黄元的眼神不对。”
常风愕然“你是说”
刘笑嫣道“豆蔻年华,岂能不怀春只是那黄元的出身跟糖糖不般配。”
常风很看得开“你这话像是你爹嘴里说出来的。什么出身不出身我以前跟你就般配了”
“再说黄元那小子我见过。是个上进的读书人。说不准以后会金榜题名。”
“糖糖的心上人,家里没有当高官的父辈,其实是好事。”
“高官子弟若跟咱常家结亲,是冲着咱常家如今的权势来的。”
刘笑嫣道“也对。我爹来给你践行。你快去饭厅吧。”
常风来到饭厅,一家人坐定。
喝了几杯酒,刘秉义道“你这次去山东,又要大开杀戒了。”
常风问“老泰山何出此言”
刘秉义道“我以前是做过布政使的。监管着北直隶境内六条大河的河务。河道官哪有不贪的”
“大清河你知道吧”
常风道“知道,大清河源头在涞源境内。是条静河,很少发生水患。”
刘秉义抿了口酒“没错。没有水患,大清河的河道衙门就没有进项。”
“成化二十年,为了让朝廷拨治河银,河道官儿竟跟监管少监勾结,扒开了大清河的河堤,人为制造水患。”
“工部派了个郎中来查,最后不了了之。”
常风震惊了“为了有银可贪,他们竟敢制造水患这不是拿百姓的命换银子嘛”
刘秉义道“河道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文官吃”
常风接话“文官吃草,武官吃土。”
刘秉义惊讶“你也知道这话”
常风答“白部堂今日跟我说的。”
刘秉义道“反正啊。以你的性子,去了山东一准会大开杀戒。”
这倒提醒了常风。此行山东,一定要带上钱宁。杀人出风头的事,还是让他去办。
钱宁办事十分利落。两日之后,一百多名账房先生来到了北镇抚司。
这些人个个喜上眉梢。钱宁已经跟他们说了,让他们进锦衣卫当差。
常风在值房接见了这批人。
常风道“诸位。我准备在北司内设置司账百户所。可锦衣卫的袍泽们玩刀是行家里手。拨算盘珠子是外行。”
“所以把你们请来了。司账百户所的员额,宫里还未批下来。你们先随我去趟山东公干。每人都领校尉饷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