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走吧,药记得带上。”
陶青鱼要掏银子,方问黎走到他身边。“诊金给了的。”
陶青鱼一顿。“谢谢。”
他额头汗湿了,脸上不正常的红褪下,人瞧着像霜打了的草,蔫蔫儿的。
都这样了,还不忘谢谢。
回想起他这一天不知道说了多少谢谢,方问黎神色淡淡。
他“嗯”了一声,提步往外走。
陶青鱼看着他手上满满当当的包裹,而自己两手空空,稍微不自在地伸手去拿。
方问黎手一错,将东西往马车上放好。接着后退一步让开位置。
陶青鱼能隐隐感觉到他有点不不对劲儿,但有时候不该问的也别问。
上了马车,外面的人也坐了进来。
陶青鱼猜测他大概是待在外面冷了,无所谓地靠在车厢,随着马车微微摇晃。
方问黎见状,将带出来的披风给他盖上。
陶青鱼背脊微僵,沉默着不动。
“病还没好。”
“谢谢。”
也不知道是不是昏暗的车厢里太过安静,陶青鱼下巴缩在暖呼呼的披风里,摇晃着又慢慢睡了过去。
晌午过了,该吃饭的早吃完了。
陶家收拾了桌子,孟氏也打算坐会儿就回。
陶家位置偏,寻常没多少人往这边来。孟氏享受了一上午的安宁,正要告辞,竟看见好几个妇人你争我抢,纷纷笑盈盈地冲着陶家来。
陶家院墙的篱笆不高,只挡了人半身。
那些人擦脂抹粉,头戴红花,还穿着一身喜庆衣服。走到院子外就招呼“陶大夫郎可在”
有人在外喊,也有人敲门。端的是一个比一个急切。
方雾“诸位有事”
宋欢看杨鹊急急忙忙跑去开门,一把逮住他的后领将人拉回来。
“急什么,一个个穿得花花绿绿的,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啊。”
杨鹊努努嘴“你瞧。”
宋欢偏头,就见一群几个人笑呵呵地直接翻篱笆。
篱笆本来就是稻草、泥土混着砌起来的,不如砖头好。加上上了年份一踩就扑簌掉渣,如何踩得
方雾将门打开,门口的人瞬间挤了进来。
一个个脸上笑出花。手上却你抓我,我拉你,动作如狼似虎就是要争第一。
“你们这是做什么”
方雾话落,手就被人抓住了。
“陶大夫郎,好事儿啊我来帮小庙村关家小儿子说媒的。”
“哎哟这就是陶大夫郎啊。”另一个精瘦妇人一屁股将人撞开,挤到方雾跟前。
“早就听闻鱼哥儿相貌是十里八村顶顶好的,原来是肖了陶夫郎。
我是乔家的亲婶子,给我家外甥来”
“滚一边儿去”
方雾面前又换了一张笑呵呵的脸。“方雾啊,我是咱方家村的,方知可记得他家想”
一群人在这儿叽叽喳喳,方雾被吵得脑仁疼。
“行了”他将腕上的手扒拉开。
“我家大郎才伤了,哥儿还不想成亲。说媒也就罢了。”
这些人当中他以前见过不少,也是为如今同一件事儿,但哪次不是将自家哥儿贬得低低的。方雾对他们没什么好印象。
他面上客气道“各位回吧。”
一伙人高高兴兴来,就怕这便宜被人捡了。照着陶家如今的情况本以为势在必得,谁知道人家居然看不上。
他陶家多大的脸
“回你陶家就是这么待客的。我们远远来,茶都没喝上一口就让回,怎么瞧不上我们”
方雾笑容落下。
“我不想动手。”
知道方雾什么脾气的同村人脸上一僵,又客客气气笑着道“我们也是好心。”
“你家大郎就这样了,日子还不得继续过。哥儿总归是要嫁人的不是”
方雾态度坚决道“我不卖儿子,也没见哪家老子才从阎王爷那里把命抢回来就急着嫁哥儿的。”
“你”真是油盐不进
“就不留诸位了,走吧。”
一看方雾这态度,顿时有人气道“是是是,老子得病不急着嫁哥儿,那作何留了这位婶子”
“难道她说的人就好你陶家贴了脸往上凑。闻闻这屋里的味儿,你陶家都这样了还不是大鱼大肉地招呼”
杨鹊“你们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那媒人自以为占了理,气焰更甚。
同来的人一看没戏了,也不争了。讥笑着附和道“就是,这不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媒人吗那以后陶家其他哥儿要找人说媒,可别巴巴地找我们。”
孟氏“我不是来说媒的。”
瘦一点的媒婆手往腰上一叉“你当我们眼瞎”
“今儿上午你穿着一身红往陶家门外一站,还把鱼哥儿拦住了。不是说媒是什么真当我们这么些年的媒婆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