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好的陆澂被人欺辱你不开腔、如今去了南疆你也不跟着帮忙,算是什么爱人听说他那个继母、当初把他姐姐扔给敌军,说不定也会害他,你就不担心早知道,我就该劝他跟我回柔然去”
阿渺懒得搭理娜仁,拉着嬿婉就要走。
安嬿婉也是北疆姑娘,虽然平日喜欢附庸南朝风雅,遇到这种情况却是忍不住的,将阿渺挡去一旁,瞪着娜仁
“那你去劝啊人家会听你的吗要是他肯搭理你,还会跟你退婚吗真是不知羞耻”
娜仁大怒,下意识就伸手去摸马鞭子,转念想起自己不是阿渺的对手,握着拳,伸指虚戳嬿婉
“你才不知羞耻”
柔然与风闾城交战多年,熟知彼此情况,娜仁也听过有关嬿婉可能入宫为后的传闻,遂道
“我好歹被求过婚、订过婚,总比有人一辈子连婚约都拿不到的强”
“你”
两个女孩怒目而视、剑拔弩张。
阿渺见宫人纷纷侧目,拉过嬿婉,“算了,你跟她这样的人吵就是浪费时间。”
原本风闾城跟柔然的关系就紧张,此番大齐与柔然联姻,定已引安氏不满,要是嬿婉再跟娜仁吵起来,只能火上浇油。
嬿婉被阿渺拉出殿庭,这段日子一直苦苦压抑的情绪却猛地涌上心头,话未成音,已是先红了眼圈。
“你拉我做什么”
嬿婉甩开阿渺的手,脸色灰白地哽咽了片刻,“其实她说得也没错,我就是没人要的”
阿渺难受起来,哄着嬿婉“谁说你没人要了,风闾城里想娶你的人都可以排着绕城墙了要是你不解气,待会儿等娜仁从瑶光殿出来,我带你去花园的小路上堵她现下这里有朝臣女眷出入,你若跟她吵,凭白让人看笑话,也分不出个输赢。”
从前只觉得嬿婉爱得热烈,其间滋味难以想像,如今自己有了亲身体会,方知情之一事,实难用理智去衡量。换作若是自己爱而不得,指不定比嬿婉的反应还要大
嬿婉咬着嘴角地听了会儿劝,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还是回风闾城算了留在这里,本身就是让人看笑话。”
半晌,她纠结开口道“反正我爹受了伤,朝廷又要调兵南下,我回去刚好能帮我娘的忙”
阿渺正想继续劝导,忽而听到了后一句话,人陡然愣住,“你说什么,调兵南下”
议政殿内,萧劭与几名心腹重臣站在悬挂的與图前,参详局势。
夏元之思忖谏言道“如今凉州已被尉迟坚彻底控制住,原先周孝义手下的几员大将业已被处斩,再掀不起风浪,北疆唯一要担心的问题,反倒是安侯的态度。风闾城一向痛恨柔然人,眼下陛下与柔然联姻,安侯怕是不会乐意。”
一旁的张岐闻言道“安侯再如何不满,也不能干涉主上的决定。”
夏元之道“话虽如此,但现下朝廷要用风闾城的兵马攻打南疆,若心不齐、则兵不利。”
张岐还欲再言,却被萧劭抬手制止住。
“北疆,不会再生乱了。”
他语气淡淡,目光依旧停留在舆图之上,“诸卿将注意力集中到南疆上便可。”
这时,姚昌远匆匆入内,在萧劭耳畔低声禀奏道
“陛下,护国长公主来了。”
话音未落,阿渺已经越过殿门口的紫金石屏,快步地走了进来。
萧劭转过身来,神色微敛,示意众人退了下去,自己迎向阿渺。
阿渺从未这样直接冲进过前朝议政的处所,此刻却是神情急切,扫了眼與图上的标注,径直上前问道
“哥哥是要调派风闾城的大军南下吗”
萧劭循着她的视线、回头朝與图投去一瞥,没有否认,“嗯。”
阿渺仰头盯着他,氤氲的双眸蕴着焦灼,“为什么啊陆澂不是已经去了南疆招降吗哥哥现在派兵过去,岂不是要让他的努力都白费了”
不仅是招降的计划功亏一篑,还会让他的处境变得万分艰难。
萧劭凝视阿渺一瞬,缓缓道“我调动兵马,是为了重组北疆军系的权力分属,若非如此,凉州周孝义的旧部就无法被重新收编。”
他走回到與图前,取过拉升图帛的系绳、将與图又展开了一些,露出上面栩栩如生的万里江山
“眼下新政开始推行,同时又要兼顾清除祈素教之事,所以不管是凉州周孝义的旧部、还是从前父皇从江北关中调去的两支军队,甚至包括原属风闾城的兵力,都必须尽快集中调遣权到朝廷的手中。若我只是单纯下旨强行之,得到了兵力、却未必能得到军心,长久以往,便会埋下隐患。”
启动战争,是调动军力最有说服力的藉口,也是能最快将不同分支的兵将融合到一起的机会。
这样的道理,阿渺也明白。
“但大军调来之后,还是会向南疆压进的不是吗”
阿渺的语气依旧犹疑而焦急。
萧劭静静地看着與图,好半晌,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