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3)

皇妹是黑月光 西朝 6451 字 2024-03-26

疾行起来。

阿渺又急又怕,自是不断扭动挣扎,可一日的惊吓流离、情绪大起大落,加之此刻人又饥又疲,哪里又挣得过武功极高的卞之晋

她心里还惦记着萧劭的嘱托,又想到已经饱受惊吓、憔悴担忧的母亲,不由得悲惧交加,心底翻涌起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回去与亲人团聚的焦灼

阿娘和五哥总说,她是皇朝的帝女,行事不能失了威严,需得让人敬畏,也不能太凶,否则便会失了人心可刚才她对着几个士兵拿出威严的模样,似乎并不管用。

那她现在就不要再凶了,改对人客气有礼些,总行了吧

阿渺憋住泪意,抑住情绪,仰头喊了声

“师师兄”

卞之晋脚步一顿,“啊”

“师兄,我饿了。”

阿渺睁着一双泪盈盈的眼睛,“我已经一天没用膳了,现在很饿很饿,师兄能不能给我些吃的”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我饿死了,就见不到你师父了。”

卞之晋显然对阿渺的改口颇为受用,把两个孩子放到地上,伸手进衣襟里摸索了片刻,拿出半块干饼,递给阿渺“拿去”

阿渺看了眼,不肯接,“我不吃这个。”

“那你要吃啥”

阿渺道“我夜里喜欢吃九珍玉蓉糕,再配上顾渚紫笋。”

卞之晋一脸茫然,“啥”

阿渺仰着小脸,出言宽慰“你没有这些吃食,也没关系。我也可以吃肉的。”

卞之晋

不过转念一想,身上就剩半块饼了,接下来赶路总不能大家都饿着肚子,自己的力气也经不住耗费。

他合计了一下,拿绳子把两个孩子的手脚绑住,扔下一句“在这儿等着”,转身匆匆地进了旁边的林子。

阿渺确认卞之晋走远,迅速坐起身来,尝试解开手腕上的绳索,无奈麻绳在腕间绕得紧紧的,指尖根本够不着。而双脚也被同样的方法、紧紧缠住了脚踝,人完全找不到站立起身的平衡。

流云蔽月,四下的山林里一片漆黑。

就连天公也不肯作美,没过多久,竟淅淅沥沥地洒落一阵夏夜急雨,击打得满林的树叶簌簌作响。

阿渺几番尝试解绳无果,心底涌出一丝酸楚与绝望,又想到五哥和阿娘,忍不住将头埋到膝上,默然垂泪。

好不容易诓走了那个老头,还是逃不掉吗

就在这时,躺在旁边的陆澂像是被滴落到脸上的雨水呛住,猛地抽了口气,大力地咳嗽起来。

阿渺先是一惊,继而不禁泛出喜色,“你没死”

她年纪尚幼,对生死的状态并不完全了解,只从前在宫中见豢养的小鹿、小兔受伤不治,再也活不过来,懵懵懂懂地、能理解生与死的大概意义而已。

先前见陆澂一动不动,她便以为他被卞之晋打死了。说实话,那时心中的惊恐远远多过伤心难过,甚至还曾有过那么短短一瞬,脑中闪过了近乎恶毒的想法,觉得若是陆澂的死、能让他父亲庆国公受到某种打击,也不全然尽是坏事

此时见到他“死”而复生,阿渺惊讶之余,又有些说不出的情绪复杂,但一想到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终究,还是让欣喜和释然的情绪站了上风。

陆澂也被卞之晋绑住了手腕,却没有绑脚踝,一面止着咳嗽,一面坐起身来,拂去脸上雨水,在黑暗中费力捕捉阿渺的身影,“殿殿下,没事吧”

阿渺摇了摇脑袋,决定长话短说

“那个老头,要抓我回去给他师父,我让他去找点吃食,说不定他马上就快回来了你能动的话,可以过来帮我解一下绳索吗”

陆澂凑近阿渺,曲起膝盖,然后在靴子里摸索了片刻,抽出一把匕首,“请殿下把手手递过来。”

阿渺将手伸了过去,很快,便感觉陆澂温热的指尖触上了自己手背的皮肤,又慢慢移到了腕间。

“殿殿下勿动。臣冒犯了。”

冰凉的刀锋,沿着阿渺腕间的肌肤,小心翼翼地割擦到了麻绳上,每一次的动作,皆是无比的谨慎。

两人靠得很近,微微屏着的呼吸,带着各自的气息、不断拂送到彼此的面颊上。

阿渺有些不自在起来,忍不住想开口说些什么,半晌,呼了口气,有几分佩服地叹道“你怎么会想着往靴子里藏把刀啊”

陆澂这时割开了阿渺腕间的麻绳,转而移向她脚踝间的绳索,依旧小心翼翼、谨慎缓慢。

“臣”

他下意识地开口回答,却又随即顿住,陷入良久的沉默。

夏夜的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击打在树叶上的雨声,渐渐弱了下去。先前淅淅沥沥的落雨,很快化作了潮湿的水气,夹杂着泥土与草植的清香,慢慢在林间弥散开来。

或许,是黑暗的环境隐去了内心的顾忌,放大了死而复生的释然,又或许,仅仅因为小女孩软糯的嗓音太过清甜,让他舍不得不回答、舍不得放弃透露心扉的这一瞬渴望,陆澂沉默了许久之后,终是缓缓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