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子来了”
一呼百应,沉睡的齐家村立马热闹起来,无数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赤着上身的村民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二姑子来了关门关灯”
“在哪呢来了多少”
“快拿棉花把耳朵塞起来快”
“谁家遭殃了快去祠堂避一避”
陈大有看见这阵仗也傻了“二姑子谁家亲戚”
阿贵想去扶起倒在地上的齐正朔,却被周实一把拦住。
“回车上”
“但是他”
“先顾好你自己吧都回车上,赶紧离开”
“那掌柜的你”
“我马上跟过来,快走”
伙计们一窝蜂地冲出院子,周实则俯下身子,从兜里摸出两枚铜钱。
石进忠说过,如果被二姑子附身,往嘴里塞上钱币就能将它赶走
果然,两枚铜钱被塞进嘴里后,齐正朔终于停了下来,趴在地上呕吐。
“多、多谢”
“客气了。这就算是我们的柴火饭钱,我们不住了,告辞。”周实说完就要起身,却被齐正朔拉住脚腕。
“等等不能走,二姑子向来成群结队,不会只有一只”
周实心里一紧。“那我就更得走了。”
“没用的,你们都听见我都听见二姑子唱的小调了,谁都跑不了尤其是阿贵兄弟,快把他叫过来”
“阿贵”周实眼睛一瞪,一把揪住齐正朔的衣领,“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他应答了二姑子唱的小调,他就是二姑子的下一个目标”齐正朔试图挣开周实的钳制,可惜无用。
“啧”
“掌柜的”
伙计们扛着阿贵跑回了院子。
“正好,省得我去找你们了”周实正欲松开齐正朔,可看到阿贵的状态后,他惊得双手发力,一下把齐正朔提了起来,“阿贵你身上的衣服从哪来的”
被伙计们扛在肩上的阿贵倒是神态自若,他抬手抖开红袖子,整理一下头上的礼冠,慢慢说道“感谢诸位弟兄赶来参加小生的婚宴,请问新娘子在哪呢”
“我们刚上车,阿贵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套嫁衣,然后就这样了”伙计们七嘴八舌地解释道。
“周先生,先把我松开”
周实的脑子快要转不过来了,阿贵被二姑子附身的症状为何和齐正朔不一样他怎么变成了一副新郎官打扮
他只能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一个问题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阿贵,或者说二姑子,刚才提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遇见二姑子,一定记住它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如果说谎或者不回答,它就会寄宿到你的身上。”
坏了
周实抢在众人之前说道“你的新娘不在这里。”
没有撒谎,也给出了回答,被二姑子附身的阿贵满意地点了点头。
呼
“掌柜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面对伙计们惊恐的质问,周实简短答道“阿贵被一种邪物附身了,你们听我指挥,不会有事的。”
齐正朔则补充道“这东西叫二姑子,邪门之处有二它会让人不自觉地唱出心中所想,并选择听见小调的人之一作为下一个附身目标;它能让小调中的内容照进现实,阿贵先生才会变成新郎官模样的”
所以想当新郎的是你吗
察觉到伙计们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复杂,他像是为自己解围般地说道“不要大意这东西很恐怖的”
然后,他就发现阿贵正盯着自己。
“啊呀,齐先生,您是来喝喜酒的吗”
齐正朔的喉头抖动了一下。
“不是。”
“哦咦,齐先生,您怎么抖得这么厉害,莫非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令夫人的事吗”
“对,今年过年的时候,我趁着大家在摆年夜饭,和齐庚旦的媳妇行了苟且之事。”
“哟,您和齐庚旦是什么关系,这样对得起人家吗”
“我对不起,我对不起他,他是我表叔的大儿子,当年我在地里摔断了腿,他在床边照顾了一个多月我、我是个畜牲,我该死啊”
齐正朔说着说着就崩溃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左右开弓地甩自己耳光。
周实回想起于衡说过的进京路上发现的尸体之惨,又一个谜团解开了。
伙计们面露鄙夷之色,好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阿贵张嘴还要讲话,一枚铜钱就从周实掌中射出,但他一偏头就躲了过去。
有了防备以后就不好使了看来要等它唱起小调的时候再出手周实暗道。
阿贵晃晃脑袋,接着发问
“齐先生,我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莫非是你们家死人了”
齐正朔鼓着通红的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是,我大哥全家都死了。”
“啊呀,那是怎么回事”
“他们想用活祭换取神仙的注目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