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璇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说“这个案子很有意思,我会想办法抽出人手调查一下,但你最好别指望我们能查出什么东西。”
“嗯,最好能查到江都城里谁曾花大价钱请别人抄书,搜查的重点应该落在那些有钱的书香门第中。”
“我知道,前提是能腾出人手。”
周实点点头,继续说“关于怡春苑诈尸案,我还没有找到线索。”
“我们也没有,真是棘手啊。”赵璇叹了口气,说,“哪怕不是线索,给我们点思路也好啊”
莫老说,赶尸不属于阴门,而是属于蛊门,但周实还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赵璇。
如果让她知道诈尸案不是阴门中人所为,那周实这个线人的重要性就会大幅下降。
赵璇见他半天不说话,开口问道“你和怡春苑关系怎么样”
“呃”
好犀利的问题
“我和怡春苑的东家算是认识,谈不上有什么关系。怎么了”
“没什么。虽然那两只狐狸没有作恶的意思,但它们毕竟是妖物,我想多安排些人防着它们。”
周实心领神会,说“但当竭力。”
但他心里想的是“看来赵璇已经猜到胡老太会让我帮忙打探官府的动静”
“嗯。那就没别的事了。”赵璇起身,一只手搭在门帘上,“如果你有线索,还是按这个暗号联系我们,由何守信来和你接头。”
周实把两人送出门去,目送他们走远。
“掌柜的,这两位是”
“哦,熟人小四你回来了”
刘小四被晒得发红的脸上净使笑意,他说“回来了掌柜的,今天的生意比昨天还好,我们一到码头,就有上百人围上来,两担子饭菜立马就被抢光了”
“他们付钱了对吧”
“当然”
站在柜台后的阿贵也笑着说“明天再多做一些吧,我们很快就能把欠钱还上了。”
周实心里自然高兴,但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这只是个开头,来,把账给我看看”
他翻开账本,把阿贵收来的钱细细清算,然后对照着丰德楼的欠款计算了一下,说
“二十天。按照今天这个营业量,二十天后我们就能还清上个月的欠款,还有你们的工钱。钱掌柜走了”
“哦,我们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钱掌柜离开说来他把二东家打得够呛啊。”阿贵回答说。
“二东家人呢”
“我们扶他回后院了,在东家的房间里躺着呢。”
周实冷笑一声,带着账本走进后院,在主房上敲了两下,才推门进去。
朱本善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嘴里哼哼着,看来好像动一动都会疼。
周实在床边坐下,“体贴”地问道“二东家,您伤得怎么样疼不疼啊”
“那个姓钱的,竟然敢把我当活猪打看我回头不带人拆了他的怀月楼哎呦”
按说钱德安虽然年迈,但壮得出奇,哪怕是用鸡毛掸子也够打残朱本善了。但是他不知使了什么技巧,把朱本善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却硬是没有一道致命伤。
“二东家,二东家,您先冷静冷静。那怀月楼家大业大,人丁兴旺,我们哪惹得起人家啊”
“胡说我们丰德楼也是江都四大名楼之一,我凭什么要怕他”
周实摆出一副苦脸,把账本递给他,说“东家,您看看这个吧,咱们丰德楼马上就要没啦”
朱本善把账本拿来,翻了两页,看看账本又看看周实,眼睛瞪得像汤圆一样大。
“这怎么欠了这么多”
“唉,您知道钱掌柜为什么找您去吗”
朱本善一皱眉,对啊,以前自己怎么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这位干爹也没这么大反应啊。
“他要收了咱的丰德楼,跑来找我谈价钱。你说我一个掌柜,哪能做得了主钱掌柜只好撒网去找您,这一通找不知道费了多少工夫,花了多少银子,他能不上火吗”
“嘶他要收了丰德楼开价多少”
朱本善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反正他和大哥本来就想把丰德楼卖了,各奔东西,全然不顾这是他们家两代人打拼出的祖产。
只要价钱合适,他不介意把这凝聚着父亲爷爷毕生心血的丰德楼卖了
周实知道这败家子对银子没概念,多少钱他都敢卖,所以苦着脸说
“还出钱一文没有不让我们倒赔就不错啦”
“啊”
“您看看咱们欠了多少钱,还得亏钱掌柜愿意接盘,不然债主早就告官了二东家,我们就算舍不得丰德楼,也不能让您和大东家吃官司啊”
朱本善是个绣花枕头,白活了二十岁,只知道吃喝嫖赌。现在一听要吃官司,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完全慌了神。
“这、这怎么办”
“二东家,您别急,我估计欠这点钱也不至于挨板子”周实继续吓唬他,把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