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
门外的超级笨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关在门外,拍门拍得越来越大声“有本事开门,有本事出来给我看一眼呀”
“我的睡裙真的超舒服乱步先生挤挤也能穿,试一试吃不了亏上不了当,这个教我大睡裙派非传不可。”
世界第一名侦探为什么会遇上世界第一大笨蛋,可恶
他才不会穿她的裙子,就算、就算她穿了他的衣服也一样
我拍门拍得手快震麻了,门板后的江户川乱步抵死不从。
好小气,让我看一眼怎么了我的穿衣品味那么好,他穿我的睡裙不可能难看的。
“我们总要把行李箱换过来呀。”我说,“难道明天一大早,我们两个互相穿着对方的衣服去见同行吗”
这个脸,我不是不能丢。
只要有人丢的比我大。
“你隔着门把衣服
递给我。”江户川乱步在门缝里说,“我先穿上衣服再把行李箱换过来。”
“为什么不是你先递给我”我恍然大悟,“我懂了,乱步先生是很好奇吗好奇我穿你的衣服是什么样子”
“可以给你看哦。”我大方地说,“只要你穿我的睡裙出门银色那件怎么样”
多么合理的交易,心动了吗
回答我的是门缝中伸出的手臂,胳膊上搭着我那件银色的丝绸睡裙。
“拿去”江户川乱步气呼呼地说,“我才不想看,我一点儿都不好奇。”
我换壁纸计划失败了,啧。
我见好就收,拿回我的睡裙,回房间换上。
身上的小恐龙睡衣则脱下来原封不动叠好,搭在他的行李箱上。
照例叩了两下门,门缝中伸出的手臂迅速抓过衣服,一阵悉悉簌簌的动静后,江户川乱步把门拉开。
包裹在毛绒绒小恐龙睡衣中的名侦探单手推着我的行李箱推出门槛,又把自己的行李箱抓到手上。
“咔擦。”
我按下快门,扫了眼照片,“勉勉强强可爱,堪为壁纸。”
主要是乱步先生的表情特别有意思,脸红的臭脸猫猫,稀有款。
江户川乱步扬眉就要生气和我吵架,他的目光落在我吊带边的锁骨上,突然撇过头。
“大晚上不要随随便便穿着睡裙在走廊晃。”他小声嘟囔,“这一层又不是只住了我和你。”
“谁拿错了行李箱就是谁的责任。”我接过行李箱,困倦地揉揉眼睛,“很晚了,乱步先生早点休息吧,晚安。”
他有没有回我一句晚安,我已经不记得了。睡前最后的记忆是我把自己丢进被子里,抱着枕头一秒昏睡。
第二天,我在土匪啄木鸟啄脸的起床铃中悠悠转醒,一边刷牙一边翻阅酒店的早餐餐单。
“铃木大酒店不愧是铃木集团旗下,床好好睡。”我对着镜子扒拉眼皮,“早八熬出来的黑眼圈都看不出来了。”
我答应了福泽先生,勇敢肩负起叫名侦探起床,让他不至于睡到太阳晒屁股错过活动的伟大使命。
这个使命可能有点艰难,酒店的床是一汪邪恶的沼泽,将轻敌的勇者吞没在软绵绵的梦乡中,一睡不醒。
勇敢侦探不怕困难,大不了我关门放土匪。
我带着我的好大儿,自信敲响1802的房门。
叩门一下,两下,等到第三下我就挥舞消防斧破门而入
“咔。”
1802的房门从里面拉开,江户川乱步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恹恹地打了个呵欠。
“嗯”我收回敲门的手,“没睡好吗”
认床认成这样,你是哪里来的豌豆公主
黑发绿眸的青年朝我投来难以言喻的目光。
我
难道他昨晚梦到我了
是梦到我踩在他的头上成为
宇宙第一名侦探,还是梦见我把他关进了只许看着我吃蛋糕他饿肚子的邪恶房间
总不能是我在梦里把他打了一顿吧震惊某男子早起腰酸背痛,竟是半夜被自家养的猫痛揍四小时。
这可不行,只有我猫塑别人的份,不许有人猫塑我。
不过乱步先生也没有猫塑过我,他只喜欢骂我猪头
“盯着我看多久我都不会认罪的。”我可是侦探,没有人比我更懂法外狂徒,“何况我昨晚什么都没做呀。”
我既没有学batan从通风管道跳进1802房,壮硕的尖耳朵阴影投在床边恐吓他,也没有大半夜给他发骚扰短信,问他要不要出门搞点夜宵。
我如此清白,如此无辜,作甚这般看我
我细细审视江户川乱步,有了发现。
他换了套睡衣。
“小恐龙不是挺可爱的吗”我没在新睡衣背后找到大尾巴,一脸遗憾,“是因为睡觉的时候尾巴太硌人吗”
我觉得自己问了个十分平常的问题,但乱步先生脸上飞快闪过一抹我看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