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让你去做什么了吗?”朱瀚转过身,语气柔和。
朱标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他只是让我处理一些琐事。宫中最近的局势愈发复杂,我觉得,有些事情我未必能够掌控。”
朱瀚目光微凝,走近朱标,低声说道:“你父皇把一切都交给你,是因为他相信你,太子的位置,终究是属于你的。若你想放手,那就自己放手,但放手的后果,你必须清楚。”
朱标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我知道,但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在这个局面中找不到出路。无论做什么,似乎都在走向一个死胡同。”
顾清萍站了起来,温柔地看着他:“太子,你不是一个人。无论如何,父皇、皇叔、甚至我,都会在你身边。”
朱标看着两人,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最终,他叹了口气:“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不再迷茫。”
朱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必急,迷茫是一种常态,谁都需要走一段弯路,才会走得更远。只要你始终记得自己的初心,便足够了。”
朱标微微点头,眼神逐渐坚定:“我会努力的。”
朱瀚看着他,心中一阵轻叹。朱标的身上,带着朱元璋的影子,而他,作为皇叔,能做的,除了辅助,还能做些什么?
第二日,朱瀚赴宫中,与朱元璋商议早朝之事。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朱元璋一如既往地威严,眉头紧锁。
“皇弟,朕听闻朝中有一些声音,似乎越来越难以调和。你怎么看?”朱元璋声音低沉,直视朱瀚。
朱瀚缓缓坐下,目光沉稳:“陛下,朝中的纷争愈演愈烈,尤其是太子与四弟之间的权力斗争,已经不是简单的宫廷纷争了。若不早点处理,恐怕难以平息。”
朱元璋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朱标的成熟,还是太迟了。你与我都知道,四弟朱棣心思深沉,若他想要太子之位,不会轻易罢休。”
朱瀚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朱标虽未完全准备好,但他毕竟是太子。若连他都无法驾驭朝堂,岂不真成傀儡?”
朱元璋点点头:“朕早已知晓,但如今局势已成,朝中不少人都开始怀疑太子的能力。你也不想看到朱标一蹶不振。”
朱瀚深吸一口气:“此事不急,若朝中有人有意扰乱,便让他们自乱阵脚。只要太子不失自己的立场,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
朱元璋深深看了他一眼,终于点了点头:“皇弟,你一直为朕分忧,朕自当放心。”
“陛下放心。”朱瀚淡然说道。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目光遥望窗外:“朕知你心中有数,朱标能否撑起这天下,终究还得看他自己。你说的对,只有他自己明白,太子之位,能否担当,需看他如何行事。”
朱瀚眼神沉静,嘴角微微上扬:“他必能撑起。”
夜晚,朱标如常练习弓箭,动作依旧沉稳,只是他心中的困扰依然无法释怀。
每一次拉弓,箭矢射出的不是靶心,就是偏离了太远。
朱瀚站在一旁,目光冷静地看着他,终于走上前,轻轻地说道:“朱标,射箭的诀窍,不是单纯看目标,而是看心。若你心中无畏,箭必能中。”
朱标停下动作,目光略显迷茫:“心无畏?皇叔,若我心中已经畏惧,如何才能做到无畏?”
朱瀚冷冷一笑:“你怕的是心中所背负的责任,而不是眼前的目标。太子之位,不是你所畏惧的,而是你该勇敢承担的。”
朱标低头,沉默片刻:“我明白了。”
朱瀚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路你会越走越重,但记住,你不孤单。若你坚持自己的初心,终有一天,你会看到自己的成就。”
朱标点点头,缓缓握紧了弓弦,目光渐渐坚定。
“再来!”朱瀚高声说道。
弓弦响起,箭矢飞速射出,精准地击中靶心。
朱瀚微微一笑:“你看,你做到了。”
朱标深吸一口气,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决:“谢谢皇叔。”
天尚未亮,宫中已是灯火通明。
朱瀚一袭素色常服,脚步沉稳地踏入东宫书房。
今晨他未带随从,一如往常那般低调,却已习惯了宫中每一道注视的目光。
朱标坐在书案前,正埋头誊写政事笔记。
他脸色略显倦意,鬓角浮出细汗,显然已连夜未眠。听到门声,他抬头,眼中顿时一亮:“皇叔。”
朱瀚挥手制止了他起身的动作,坐到对面的榻上:“写得如何?”
朱标轻轻叹息,将笔搁下:“章奏越来越繁杂,臣子上言各有私意,父皇虽令我独断,但越看越觉得难以下手。”
朱瀚拿起一卷竹简,翻了两页,嗤笑一声:“果然是沈麟写的,又是在推某户籍案。你若听了他这番,百姓便要多纳一成税。”
朱标眉头微蹙:“可他说理通顺,我本也难以判断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