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从自己人生中抹掉的一段时间。
他觉得自己简直,矫情至极。
一次又一次地对着镜子。
研磨着表情,在心里演练着告白台词。
一次又一次地忍不住在想象。
小姑娘会不会耳垂红到滴血,会不会语无伦次到不知道如何回答。要是她太过羞赧,一急就拒绝了他怎么办
也一次又一次地在告诫自己。
这段丰富的内心戏,可千万不能让那小姑娘知道。否则那可太让人见笑了。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排练了好几个月的这段矫情的告白戏,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小姑娘高考完后一个月,天下也差不多要准备上星播出了。许贺添和一群演员导演前辈们一起,到岭川市中心一个大商场路演宣传。
这天大概是他入圈以来最紧张的一次路演。倒不是工作难度有多大,而是他和小姑娘约好了,等他路演结束,在这儿附近见面。
许贺添准备。
表白了。
好不容易等到主持人说完了结束台词,许贺添急匆匆地赶下台,从夏源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
他愣了好片刻。
一句轻飘飘又简短的短信,他反复来回看了好几遍。
我想离开这里,也不想再和你联系了。
数秒后,他拿起手机,沉默地远离人群,往那边拨了电话。
在打了第三次后,那头接起。
许贺添大概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那么严肃又咬牙切齿地喊她名字“苗禾。”
“你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顿了须臾。
“”
小姑娘支支吾吾道“没什么意思,就就字面意思。”
许贺添没说话,只觉胸口喘息急促了起来。
小姑娘语气急迫又胆怯,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我、我只想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我不想再在这边了”
“”
她声音似是在极力控制着哽咽,“你那个,你现在挺好的,剧也要播了吧,然后好像也挺出名的了,我坐公交车都经常听见旁边人在议论你。我吧,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太适合”
“许贺添,我只是我只是希望你越来越好,你应该和跟你同层次的那些人在一起真的”
司禾声音彻底低了下去,直至无声。
许贺添喉结用力滚了滚。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他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不知道是何感受。
半饷后,他听见自己轻轻地问了句“你现在在哪儿”
“我来找你。”
又是等了好一会儿。
电话那头小声道“我现在和你距离很远。”
许贺添“在哪儿”
“我来找你。”
她声音又小声了些“我现在已经不在岭川了。”
许贺添声音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他只是执拗地重复着“在哪儿,我说我来找你。”
“我我挂了。”
那头只欲言又止地道了这么一句,电话里便响起了“嘟嘟嘟”声。
之后再拨过去时,便是冰冷的人工提示音了。
夏源过来走过来拉他,奇怪地问“你在这儿干嘛还有采访呢。”
许贺添低着眼睑,沉默了几秒。
他没转头看夏源,只迅速套上了外套,低低说了句“我要去个地方。”
夏源当然是立刻把他挡住,“你干什么跑哪儿去”
许贺添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绕过他,重复道“我要去个地方。”
“胡闹”
夏源生气地吼了句。
他眼神示意了几个工作人员,旁边立刻冲了几个人过来拉住许贺添。
少年下颌线绷得异常的紧,眼尾微微泛红,暗暗使力挣扎着手臂,又低声重复“放开我,我要去个地方。”
夏源看了眼周围的人群,恨铁不成钢地咬牙低声骂他“你这大少爷随心所欲的脾气能不能收敛一下你以为什么都能随着你性子来这是你第一部戏,就算为了我,不,为了你们许家,好不求求你给前辈们导演们领导们留个好点的印象,可以吗啊算我求你,行不”
于是便没能走成。
天翻地覆也就大概半天时间吧。
许贺添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下了路演,被夏源强制塞上了保姆车,正在赶往下一个行程地点。
车内置的小电视机里突然插播了一条新闻涉嫌诱奸两名少女的嫌疑人系知名画家司程,昨日已被警方在酒店捉拿归案,本台记者正在持续关注
画面里警方正在搜寻作案现场。背景正是司禾被蒋玉红接回去后,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