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手,全场充满声嘶力竭的叫喊声。
一片嘈杂中,一股熟悉的气味慢慢传来。
迤逦花香,肉欲木香,以及凛冽冬雪的气息。
你的心跳骤停了一刻。
是那个男人。
这一刻你似乎已经暗暗期待了许久,尽管理智在压抑你的情感,但你的期待已经在黑暗中发芽,现在你终于再见到他了。
你的大脑在告诉你现在赶快转身跑掉,趁着豺狼虎豹还没发现你,趁着你还没被贪婪傲慢的虎豹撕碎身体。
但你身体的第一反应是停下脚步,视线去捕捉那个人存在的印迹,然后更多地向他靠近。
你站在了你身体的这一边,你克制住你大脑的应激,说服自己,你要观察看看这个男人,多取得一些关于他的情报。
好奇的成分也有,不甘心就这样从敌人面前灰溜溜逃走的成分也有,最多的成分还是对那股味道、乃至对他本人的不舍留恋。
枪声猛然响起,惊醒沉浸在思绪里的你。
发令枪响起,同时竞赛中的十多匹马即刻从匣箱中飞奔而出。
马匹们跳过一道栅栏,又跳过一道栅栏,无数道栅栏在绿草茵茵的跑道上分布开。
马匹们无畏地飞奔,一旦跌倒,一旦迟疑害怕,极速冲驰的速度加惯性会使这些马摔断腿骨,从此告别职业生涯。
受伤难治的马匹最终会成为被圈养的种马,或是最大的可能性,被屠宰被端上餐桌,成为一道柔韧多汁的马肉美食。
围栏边的观众们紧紧盯着跑道上飞驰的马匹,加油助威了起来,他们不止是观众,更是为了这场竞赛押上赌注的赌徒。
赌徒们叫嚣着,如蝉般鼓噪着噪音,让人头晕目眩。
黑衣男人倒是安静地坐在观众席上,大爷样地把腿架在前排无人的靠背上,嘴角上的刀疤让他在人群中无比显眼。
他的身边形成一个真空带,无人敢接近,而他脸上的神情可不算半点安静,是无所事事,随意地虚掷光阴和金钱。
你被遮挡在层层观众席位之后,与前方席位的他相隔了十多米,遥遥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场上激烈的现场。
即使你没有玩赌马的记忆,你也知道赌马就是概率问题,好马当然比劣马取胜的概率大,但假如好马的赔率是43,劣马的赔率就是1001,说不上哪个是更优选。
个人玩家这把赢了,下把就会输,玩到底依旧是庄家通吃。
黑衣男人不可能不知道这点,但他一副理所当然沉浸在赌马中的样子,让你估计难道这个男人很擅长赌马,擅长概率推算,是个赌王又或者他只是个想输光钱的笨蛋
你默默地继续观察。
随着第一匹马冲进了终点,这场赛马出了结果,7号马取得优胜。
大多数赌徒在气愤地跺脚、撕掉赛券,大骂自己选中的那匹马是个垃圾。
第二场比赛开了盘,这些气愤的赌徒没一个收手,熟稔地跑去下注,怀抱着输光钱之前总能赢一局逆风翻盘的希望。
而直到上午的赛马场全部结束,他们也没能赢一场。
他们永远也不会赢,这从参局开始便已注定。
刀疤男人也是这些赌徒中的一员,他在输了几局后就颇感挫败地撇嘴,把手中的赛券一扔,手插兜离开了赛马场。
你远远地跟着他。
他走去了赛马场外的一家堂食店,翻了翻菜单点好了菜,没过多久服务生就送来了一根法兰克福香肠和八个装的章鱼烧,以及一盘子肉包和豆沙包。
你眼神饥饿地看着那大半桌的美食,强硬自己转移开对美食们如狼似虎的眼神,思考刀疤男人一系列行动的意图。
刀疤男人显然做事毫无章法,连输了几局的赌马,中途脱出吃东西,显得任性而为,同时对这赛马场很是熟悉,轻车熟路地自然行动。
他对你下的杀手也自然,在这纵情赌马也自然,又大概率是个咒术师,你觉得他真的很难搞懂,咒术师不是站在普通人这一边的吗,怎么他看起来像个咒灵那边派来的卧底
你走了个神的功夫,好端端坐在玻璃窗边吃东西的刀疤男人便不见了踪影。
“又是你,小鬼。烦不烦,弱得我一手指头就能戳死你,还在这里玩跟踪。”
男人的声音在你背后响起。
你悚然一惊,还没来得及防备就被男人一脚踢掉了拐杖。
男人没发力,但也没收力,简简单单手插着兜一踢,你的拐杖就打着圈飞出了几米外。
黑衣男人那一踢除了腿以外全身纹丝不动,看着你的视线也是看蹦跶的蚂蚁一样的轻蔑。
显然眼前这个人的实力你望尘莫及,你勉强扶着拐角墙角站直了身体,面对他你只有一腔没用的胆量。
男人看上去是一脚把你这个伤患踢趴下都无所谓,甚至会顺便把脚踩到你身上,擦擦脚底的灰尘。
“禅院家什么时候会养你这种废物了”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