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叭。
回到秦宫,天色已晚,庄喜的豆花也已经送来了。
“少君”
“都备好了”
少年把食盒递给走上前来的侍人,“备好了,蜜糖和肉酱,肉酱听少君的,没放辣油。”
“好,辛苦了。”秦栘麻利换好衣服,正刚要往华阳宫去,又见采苓兴高采烈撵上来,“少君”
许久不见小丫头,他也十分高兴,“怎么了”
“方才听庄喜说少君要去华阳宫,琼瑛姐姐让我来问问少君,要不要把宜春宫那两株兰草一道给老太后送去,老太后见了定然高兴。”
秦栘眼睛一亮,“替我谢谢琼瑛。”
万物有灵,他原本没指望能够养活,是琼瑛那丫头守在宜春宫日夜培护,两株兰草竟奇迹般起死回生了。
到了华阳宫,侍人刚撤了晚膳,秦栘照例问了老太后的饮食。
老人家还揣着气性,“什么饮食不饮食的,我一把年纪,该吃的也都吃过了。”
秦栘笑叹,“曾祖母还在生扶苏的气。”
华阳太后哼了一声,“气你又怎样,气你还不是照样得疼你。”
他挪到长辈身边,招呼侍人把食物端上来,“曾祖母近来胃口不好,庖庄的儿子心灵手巧琢磨了一道新菜,您尝一尝。”
“你有心了。”
跪在席边的女奴知晓太后的喜好,直接舀了肉酱,“少君体贴主人,主人也要多多保重身体。”
老太后尝了一口,滋味谈不上新奇,但又嫩又滑入口即化,“不错。”
“曾祖母合口就好。”
女奴笑说,“还有一件天大的好事,太后知道肯定更加高兴。”
“哦那还不快快说来。”
“云阳苑中那两株折损的兰草少君又给养活了,岂不是天佑主人吗”
华阳太后手一顿,“果然活过来了吗”
话毕,伶俐的侍人已将花盆搬进了大殿,老太后亲自上前瞧了一瞧,果见花叶尖挺,还长了新芽,“好,好啊。”
吩咐宫人将两株仙草妥善安置,老人家回到坐席,拉着孙儿的手,叹了又叹。
秦国伐楚一事近来将她折腾得不轻,宗室来来回回遣使送信,用意不言自明,可她是秦国太后啊,大是大非上,能不向着秦国而去向着楚国吗如此,秦王如何看她,秦人又如何看她
“在秦国,我是楚国宗室,庇护楚人不单是为了血脉姻亲,更是为了在秦国能站得更稳。”
“曾祖母”秦栘不明白老人家为何突然说起这些。
“在秦国,我是太后,若是没有了秦国,楚国会如何待我”华阳太后并不糊涂,“到那时,只怕没有人会记得我是楚国宗室,更不会记得我给了他们多少好处,因为对他们来说,我已经没有用处了,人心便是如此。”
老太后语重心长叮咛晚辈,“扶苏啊,无论旁人对你说些什么,你首先是大秦的储君,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的。”前些时候朝中的争议她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昌平做得并不让她满意,尽管该出的兵还是出了,拖泥带水只怕秦王心里要留上一个疙瘩了。
“孙儿定当谨记。”
“大秦传国六百余年,强时有,弱时亦有,朝臣嚷嚷着一统天下,哪个秦君没有这样的志向将来是怎样,我老婆子是看不着了,只盼你能稳稳当当地走好你以后的路。”
“曾祖母莫要说这样的话。”
“就是,少君年纪小,主人怎能当着少君的面说这种话,主人身体康健,这娇兰起死回生更是吉兆,太后长命百岁,便是我等的福分。”
老太后笑着摆摆手,“好了,不说了。”
秦栘在华阳宫陪曾祖母一直聊到夜深,出来经过花园小径,没想到却看见公子高与公子将闾两个小鬼。
“松手我先看见的”
“你赖皮明明是我先看见的”
“大兄说了,你是兄长,兄长要让着弟弟”
“屁大兄明明说弟弟要尊敬兄长”
“我就要”
“我也要”
“你给我”
“就不给你”
秦栘走近才看清楚,两个小东西在树丛里争抢一个布娃娃,两人一人抓了一半,哪个也不肯放手。
不等他上去劝阻,只听“撕拉”一声,两人一左一右同时摔了个屁股墩儿,娃娃扯得稀烂。
他气极地上去揪起两个小鬼头,“大晚上不回宫睡觉,干什么呢”
将闾提着手里的战利品,一看已经破得不成样子,顿时嫌弃地丢开了。
公子高本来也不是诚心想要,只是觉得跟人抢的时候特别好玩,见将闾扔了,他也将那半个娃娃给扔了。
秦栘跑上去把东西捡回来,“这谁的”
将闾不撒谎,“我和高在那边花丛里看见的,不知是谁的。”
“不知是谁的,你们就擅自拿走,还弄成这个样子”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