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哼一声,不假思索张口便来,“好不识抬举,胆敢踏出咸阳一步,必定叫他身首异处”他说完才惊觉失言,恼恨地瞧了身后的竖子一眼,拖着小徒弟便大步离了官署。
内侍眼望师徒已去,听得召唤,这才接连转入室中,“少君,天色不早,该回宫了。”
秦栘点头,“回吧。”
要说服秦王接回太后,这个难度的任务算了吧,还是让秦国日暮穷途吧。
师徒踏着入夜前的最后一束斜阳,并肩走在咸阳的街市上。
王敖还是奇怪,“师父,咱们真不走了吗”
“不走了。”
“师父担心秦王”
“非也。”魏缭放慢脚步,“先时我观公子扶苏之相原是巍巍高山,持重有余而性灵不足,可今日我见长公子,山相竟然变成了水相。”
“人之神,与生俱来,绝难改易,难怪师父如此惊奇。”
“是啊,所以我倒要看看这小太子到底能将秦国带往何处去。”
“师父,这山相与水相有何不同”
“所谓上善若水,涓滴细流润养万物,浩荡江海怒可吞天,江河湖海是水,雾露霜雪亦是水,水之形与势万千变化,这是天赐的变数啊。”魏缭瞧着天都快黑了,忽然收住话口,不耐烦地问到,“怎么还没到,你到底跟车夫约在何处了”
王敖指着不远处的城门,“就在北门,马上就到了,又白花了这些钱。”
“小气甚么,几个小钱,马上就发俸了。”
城门处,黑衣少年怀抱长剑立在城楼一角。
“卫君,魏缭师徒往城门这边过来了,停在门口那一辆便是他们雇的马车。”
少年手提长剑,率先步下石阶,“遵王诏,踏出城门一步,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