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脱藩,被藩国除籍,目前已是“自由人士”,也就是俗称的浪人。
松本奎堂话音刚落,同样紧跟在吉村寅太郎身侧的另一人便附和道
“吉村先生此次战斗比我们预想中的要顺利许多我们总算是获得足以为依靠的根据地了”
这人名叫藤本铁石,不仅年纪大48岁,而且连武士都不是,仅仅只是土佐的大庄屋。
所谓的庄屋,乃是土佐藩的基层管理的最小单位,是乡村组织的最高管理人。
庄屋由郡奉行从村里有名望的家族中选出,但事实上许多庄屋都是世世代代担任这一职务。
简单点来说,庄屋就是士绅。
吉村寅太郎、松本奎堂、藤本铁石以上三人,组成了天诛组的最高指挥层。
凭借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猛气势,以及先发制人的先手优势,他们仅用了一夜的功夫就拿下了五条町,接着又快速奔袭高取城。
8月18号攻占五条町,才过了2天20号就把旗帜插上了高取城的天守阁。
如此凌厉的攻势,如此猛烈的进攻速度,完全可以称上一句“秋风扫落叶”
老实说,事态发展之顺利,完全超乎了吉村寅太郎等人的预料。
吉村寅太郎嘴角挂笑,下巴微抬,脸上挂满止不住的得意、自豪之色。
过于顺遂的战况,使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幻想自己将如源义经那般横扫天下战必胜,攻必取,犹如摧枯拉朽一般地歼灭幕府成为再塑河山的大英雄,深受后人的敬仰
一想到这,他的嘴角就快翘上耳根了。
正当他暗自幻想、意淫的这一档儿冷不丁的,一骑快马朝他径直奔来
“吉村大人吉村大人”
吉村寅太郎前脚刚望过去,后脚那信使就到了其跟前。
信使气喘吁吁地递出手里的信件说是信件,其实就只是一张3寸见方、卷成筒状的薄纸。
吉村寅太郎轻蹙眉头,随手接过,徐徐展开仅一眼,其嘴角的笑意就僵住了,面色骤变,瞳孔紧缩成针孔大小。
一旁的松本奎堂见状,不由问道
“吉村先生,怎么了”
吉村寅太郎拉下脸来,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字句
“出事了”
是夜
高取城,天守阁
“什么天皇宣布我们为叛军”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叛军”
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咆哮,支配了天守阁的里外。
天诛组的有头有脸的角色,都在这儿了。
放眼望去,一个个的无不面露惊骇莫名的神情。
天诛组终究只是一支临时拉起的队伍。
既没有稳定的根据地,也没有可靠的情报收集渠道。
于是乎,就出现了这样的局面“八月十八日政变”都过去2天了,结果他们直到今日、直到吉村寅太郎接过那张小纸条之后,才知道京都政局发生了根本性的剧烈变动
冷不丁的,某人尖声道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的这一句尖叫,道尽了现场众人的心声。
包括吉村寅太郎在内的现场众人,纷纷深埋脑袋,不发一言或者说是不知道该如何发言。
突如其来的惊天变故,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本想成为尊攘运动的先锋军。
没承想才刚举兵就被天皇宣布为叛军
他们奉天皇为尊,结果他们的“主人”反手就给他们来了个大惊喜
他们现在连出兵的合法性都被剥夺了,那还打个什么
偌大的天守阁,一片死寂,蜡烛燃烧的声音变得犹如雷响。
“不对。”
忽然间,一道低沉的呢喃吸引了全场人的视线。
众人纷纷扬起目光,望向这声呢喃的主人坐在主座上的吉村寅太郎。
“不对”
他蓦地拔高音量,表情逐渐狰狞。
“这绝对是幕府的阴谋”
“陛下素来厌恶幕府”
“幕府的胡作非为令他深恶痛绝”
“陛下怎么可能会宣布我们是叛军”
“真正的叛贼,是会津是萨摩是幕府”
“他们才是大逆不道的叛军”
“他们挟持了天皇,继而下达伪诏以此来打击全天下的尊攘志士”
吉村寅太郎的这一席话语,像极了汽油。
倒入火堆之后,那原本还“奄奄一息”的弱小火苗,顿时膨胀起来剧烈燃烧起来
现场的氛围轰然一变。
“对没错这一定是伪诏”
“吾等绝不奉诏”
“该死的幕府竟然敢挟持陛下”
你一言我一语,青筋爆起,脸红脖子粗,场面好不热烈。
仿佛不趁机说上几句,就无法彰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