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来愤愤然的将两大锭银子扔在农家汉子脚下,然后对手下喝令道“给我烧烧了他家”
农家汉子捧起了两锭银子,咬了几口像是真的。
他不禁又陷入了迷茫,这是唱哪一出
于是这处大都姓吴的小村落,村口第一家燃烧了起来。
也不知加了牛粪还是什么,熊熊火光,浓烟升腾,连对岸都能看到这边着火了。
这时候,又从村里冲出了几十个愤怒的汉子
如果刚才还能各自紧闭门户,那么现在就不可能了。
这些外来贼子都开始放火烧村了,谁还能在家里守得住
别无他法,只能冲出来鱼死网破了。
但只有愤怒没有用的,几十个手持农具的汉子,显然不是二百多打手加一个林泰来的对手。
“继续烧再烧几家”林坐馆一边扔银子,一边疯狂的叫嚣
此时此刻,北岸镇上的西军主力望着对岸,都懵住了。
他们看到了德高望重的老人被绑在了树上,看到了平静的村落燃起了熊熊烈火,看到了无辜的村民惨遭殴打。
东军这些人哪是社团人物,简直就是流寇盗匪,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如此底线缺失,就不怕王法吗,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不不不”木渎镇四大家族之一吴家的主奉吴应松冲到江边,朝着对岸抱头嚎叫。
因为对面那个小村落,是他们吴家一支族人的聚居地
根本就没想到,东军完全无视了规则,突破了底线,直接对着普通村落开始烧杀了。
吴应松转过头,又急切的对西军名义上的总指挥杨镇叫道“还不速速派人过江”
杨镇却冷静的判断说“此乃东军的调虎离山之计,不可轻举妄动”
吴应松指着对岸,反问道“难道我等就作壁上观,眼睁睁的看着”
杨镇答道“镇区在北岸这边,难道东军还能在南岸翻天
东军在南岸作死越多,罪状也就越大我等必须稳住,不能轻易被调动”
“戳你娘敢情对岸不是你的族人”吴应松本来就是大户吴家的主要管事人之一,身份比社团头领只高不低,情急之下直接骂了回去。
他们吴家在一百多年前,可是出过一个状元礼部尚书吴宽
然后吴应松喝道“我们吴家的人都出来,随我过江”
作为一个大家族的主奉,如果他吴应松眼睁睁的看着大批族人陷入水火而不理,那他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当即就有五六十人出来,靠向了吴应松。
杨镇连忙劝道“吴老爷你冷静你们这五六十个人过去,又能怎样对面东军有二百多人”
吴应松看了看对面的火光,又喝道“谁愿意助我吴家过江救助同族”
四大家族之一严家的主奉站了出来,“我们严家愿助一臂之力”
这两家加起来,能拉走一百多人。
身为西军总指挥,杨镇急眼了,拦在吴应松身前“吴老爷不要乱为必须统一号令,不能各自为战”
吴应松答话说“那好我方全部出动,过江进攻东军”
杨镇坚持说“这边才是镇区,是我们必须守住的地方怎能为了对岸一些村落就自乱阵脚”
不过吴应松的全军过江的说法,引起了一片附和声。
东军二百多人就在南岸,还能飞过来不成守在北岸还有什么意义
看着东军在对岸烧杀抢掠,自己这边按兵不动,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只要跨过江去,依仗人多势众,打败东军不就完事了
杨镇见军心如此,只能叫道“东军必有奸计也”
吴应松不听,带着人就要上船过江。
江面上突然出现了三艘小船,挡在了码头外面。
边上两艘船分别有衙役举着高脚牌,上面写着“吴县左堂”、“分管钱粮”等字样。
而中间小船上,则有一个头戴乌纱帽的官员。
船只都很小,仿佛只要稍微冲撞,就能导致翻船落水的事故。
于是岸上众人立刻认出来了,中间小船上的官员,肯定是管粮的郭县丞
郭县丞对着北岸的西军众人叫道“你们不要打了”
西军众人“”
这位县丞老爷,到这里是为了卖萌来的吗
郭县丞又劝道“本官辛苦奔波赶来,就是为了劝和
你们东西两方同饮一江水,要以和为贵啊”
西军众人都不想听这些屁话,你郭县丞怎么不对东军说这些去
但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大批船只一起出动,而县丞的小船拦住河道不让的话,很容易被冲撞掀翻。
公然杀官的罪名等于造反无缘无故的,谁也不太想当出头鸟,冒这个险。
吴应松在岸上叫道“船上也不是说话地方我等略备茶饮,有请郭大人登岸叙话”
郭县丞在小船上坐下,答话说“本官以清廉名节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