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禁地内的风声忽高忽低。
树冠在狂风中剧烈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枯枝断裂的脆响混着不知什么发出的尖啸,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泥土和落叶的气息被风吹得格外浓郁,脚下到处是打着旋的落叶。
每一处都被风撕扯出或高亢或低沉的回响,像是无数看不见的力量在暗中较劲。
“这里好像没有灵气。”杜星宇手一直捏着灵犀,感觉呼吸都有些艰难。
据郁斯年他们打探来的消息,这处禁地原本是祭天用的祭坛。
但不知什么原因,也许是沧海派没落,或者掌门的更迭,近百年来,沧海派都没再祭过天,这处也就变成了禁地。
林凡走在队伍中间。地下的杂草被风卷倒,露出零星的斑驳地砖。
狂风使得本就不清晰的视野更加昏暗,连着晃动的黑影显得阴森可怖。
转过第三道弯时,腐朽的木头气味中突然渗入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视野开阔,风也小了许多。一座巨大的石祭坛横亘在他们面前。
青灰色的石块表面布满了青苔和裂痕,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圆形的祭坛表面布满了古老的符文,尽管边缘已经龟裂缺损了许多,外围的六根石台也都有残缺,但藤蔓缠绕的空隙下,还能看到模糊不清的符文。
那些肆意生长的绿植仿佛被特意规划过一般,将整个祭坛装点成了一个诡异的眼睛形状,在黑暗中注视着来人。
“就这?”熬狠抬眼打量着这座像是被岁月遗弃的建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都废弃成这样了,还禁什么禁?”
祭坛似乎真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越靠近,风越小。
林凡一步踏入,就看到祭坛中央残留明显的深色印记痕迹,形状并不规则,不止一处,有大有小,边缘还有不少飞溅的细小斑点。
“这是”林凡蹲下身,手指轻触暗痕。
杜星宇站在她身后:“血迹?看上去不止一个人的。难道是那些失踪的人的?血祭?”
林凡指尖没蹭到脏污,放到鼻子
“是很久以前的血。”熬狠伏身贴在地上,深吸了几口,胸有成竹道,“不是最近的,应该跟近期失踪的修士无关。这点儿血,祭个鸡毛!”
“看样子就知道这里很久没人来过了。”凌逸尘看到藤蔓下露出了一点黑色的蜿蜒,拨开一看,竟然是铁索。“看这儿。也许这里不用做祭天之后,变成了刑罚之地。”
“到底是祭天的祭坛,就算废弃,也不至于……”
杜星宇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不知哪里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凌逸尘吓得将手里的锁链一扔,却还是没阻止那锁链连接着的石台转动起来。
半圈之后,其他五根石台也一根接一根的转了起来。
“你!”熬狠这时候是真想刀他。
“我!”凌逸尘自知理亏,但还是解释了一句,“我什么也没干呐,就刚拿起来。”
林凡跟杜星宇背靠而立,警惕地看着周围。
本来毫无灵气的祭坛四周突然溢出灵气,并轻轻震荡起来。震动从脚下传来,那些符文亮起一道幽蓝的光芒。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几人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靠近。
“小心了!“熬狠大喊一声,刀已经出鞘。其他三人也做出战斗姿势。
然而,就在这紧张的时刻,祭坛上的符文突然熄灭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快结束,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那儿!”林凡率先发现祭坛后方的石壁上,不知何时浮现出几条细长的裂缝。深沉的黑隙仿佛狭长的眼睛在打量着祭坛上几人。
“呵!请君入瓮嘛?”杜星宇略松了一口气,这才对嘛。“这戏台搭的,你要说不是故意的,我都不相信。”
踏入缝隙,一股潮湿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脚下是布满青苔的石阶,蜿蜒向下延伸。
林凡放出一个无人机,点亮了黑暗,又引得熬狠和凌逸尘一阵侧目。
沿着石阶前行,四周的石壁上渐渐浮现出一幅幅壁画。那些壁画由古朴的线条构成,描绘着古老修士们以鲜血为引,在祭坛上施展强大法术的场景。
“这是沧海派的历史?”杜星宇眯着眼,打量着忽明忽暗的空间里,越发诡异的画面,啧啧出声。“难怪兴盛不起来呢,这都是什么外门邪道的祭天法术?”
林凡想到温娘子的控诉。这沧海派若是从前就有这般手段,现在能做出窃人灵根的事,倒也算合乎传统了。
下行一段距离,杜星宇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前方的一扇石门前。
“这里的灵气浓度变浓了。倒真有禁地那味儿了。里面不会真有什么在等我们吧?”
布满符文的石门紧闭着,仿佛被某种力量封印。
“小心些。”凌逸尘低声提醒,断霄剑已经脱了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