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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的代价,她仍是将经书的秘密瞒了下来。

坚持独自一人“破译”这个中的谜题,而没有让兆闻或陆德生插手更别提这一路来总千方百计想与她套近乎,却每每被她拒之门外的曹右丞。自启程离开辽西,她再没有单独召见过他。

不知为何,或许是母女间的天然联结使然,她总有种预感。

阿史那珠无论如何也想留给她的这份手书,让安尚全不惜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为报住持之恩交予她的“故人遗物”,背后,或许就藏着她想知道的答案。

阿史那絜我又要被卖一次。卖

原来他也知道,我在他们、在他父亲的心里不过是个交易的货物,尽管他们叫我神女。可看他哭成那样,又是赌咒发誓又是断发表忠心的,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他还问我有没有喜欢过他。

我问他喜欢是什么他拉着我的手去摸他的心,在他心里只有我是他真正的妻子,永远永远。我不会的,你以后会有很多妻子,你也会变成和你父亲一样的人。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瘦猴儿教过我,男人在流眼泪的时候最脆弱,不管你什么他都会答应。于是我趁机跟他,你以后做了大汗,不要杀辽西人,尤其是往来的商人;不要砍掉我种的竹子毁掉土地,尤其是千辛万苦开垦的良田,更不要毁了我辛辛苦苦建起来的绿洲城。他好。

但不能不杀,只能少杀,因为他们生下来就注定了在杀戮中求存。他要成为最伟大勇猛的草原战士,总有一天,他会跨过玉山关,一路南下,去上京接我回来。

其实我知道他在大话。

但看他边哭边,也就没有拆穿他。

上京与绿洲城一点也不一样,大魏的皇帝更是个怪人,我不喜欢他。

他一边让我疼得要命,还一边喊别人的名字。我只想一刀劈死他。

可无论我怎么做,不杀都没有动静。

我不仅没法杀他,每次想对他动手脚,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他是第一个让我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人。

这就是愤怒的感觉么

为什么我杀不了他

他又逼我跪了一天一夜,只因为我在夕曜宫里见到了他念念不忘的人。

一个长得很美、不过一看就知道过得很不开心的女人。

真是无聊。

是他让人不开心不快乐,是他把人家关得憔悴生病,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讨厌他。

祖潮生,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过,在上京城里还有唯一一个有意思的人,叫仲珩,曹仲珩。

他整天跟着祖潮生,管着整个皇宫的禁军,只不过人却像个弱书生,不仔细看,绝瞧不出他其实是个练家子。

祖潮生每回罚我跪,怕我跑了,都要他在门外亲自看守。

侍女提醒我,应该和这位曹大人打点好关系。我问她什么是打点关系她那解释听得我头晕。不过后来罚跪的次数多了,我们确实能上几句话,虽然总是隔着门或别的什么我还托他给我买了上京城里不少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我问他有没有去过辽西,他没有。北燕呢也没有。扶桑呢也没有。

我于是明白了,原来他和祖潮生,还有夕曜宫里的那个女人一样,都是笼子里的鸟。他们从来都没有飞出去过。

真可怜。

但慢慢的,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想再见见他。

和看见瘦猴儿、看见阿史那絜或祖潮生和所有其他的人都不一样,他不一样。

总觉得他有点像长生。

我想见他,就像看见了长生一样。

狗皇帝竟然给仲珩送女人

明知道不杀剑不允许我杀他,我还是忍不住动了手。

如今想来,实在不知道当时我在想些什么,但我的确第一次明白了恨。那种比愤怒还要浓郁的情感充斥在我的心里。我恨他。

他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令我受困其中。好像冥冥之中有某种力量阻止我逃出这座皇宫。尽管如此,他还要把我为数不多的快乐夺走。我若不杀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尽管失败了,被他关进息凤宫没吃没喝,我都觉得自在。

至少,再也不用见到他那张可恨的脸。

沉沉只觉得一双眼快要被那针扎似的小字弄瞎。

遥想“梦”里见过的阿史那珠与祖潮生,便实在是一对令人觉得奇怪的夫妻。既是夫妻,又像水火不容的怨侣。如今她总算明白了这些诡异的感觉从何而来,心下暗自叹息。

待翻到另一本封皮,想看两人究竟是如何冰释前嫌,有了后来那种种故事,越往下看,却忽的倒抽一口冷气,只下意识摸索着、用力握住了身旁冰冷的手。

“阿九”

长生。

这是我和你做的约定,我过,无论我在山的这头经历了什么,都会一一写下,日后讲给你听,所以我想第一个翻阅我写下的这一切的也是你。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把这些话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