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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摇头,泪落如雨,“我待姑娘真心实意,殿下,我发誓,我从没有害过谢姑娘,我”

一只满是剐蹭伤痕、皮肉翻卷的手,在她说完那些告饶求情的话之前,却已然毫不犹豫地,掐住她细弱脖颈。

梨云两眼翻白,双脚离地。

陆德生紧捂着胸前伤口,还想阻拦,却被魏弃当胸一脚踢开,伏在地上、咳血不止。

“你们都该死。”

少年双瞳幽黑,既无喜悲,也无半分杀人后的快意。

于他而言,杀人,大抵本就是像穿衣吃饭这般轻松寻常的事。

是以这一刻,他甚至意识不到自己是在泄愤。

他只是遵循自己不再压抑的本能,杀死所有拦在他和谢沉沉面前的人而已。

应死之人,有何不可杀

梨云对上眼前那漠然而平静的视线,顷刻之间,只觉一种无可名状的寒意甚至压过性命攸关的恐惧,从脚尖一路窜上天灵,浸入四肢百骸,令她不受控制地抖簌身体。

可我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她哭得满面涕泪,不住拍打着卡在自己脖颈上的手臂。

忽然间,又颤颤巍巍地、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主殿。

我不想死

心头的求生欲望在撕心裂肺地叫嚣着。

那一刻。

她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又哪里来这么大的声音却分明,当真听到属于自己的声音,在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姑娘”

“姑娘救我谢姑娘救我”

“姑娘啊”

魏弃犹如血染的双瞳一瞬微缩。

波澜滔天中,现出一丝清明。

他几乎听到自己心脏鼓噪不已的声音。

那凄厉的哭喊近在耳边,如此刺耳,顷刻之间,他的四周却似无比地安静下来。

只剩下胸口他那早已不再如常人般跳动的心脏,一下接一下,“砰砰”跳动着,发出让人无法忍受的巨响。

痛。

太阳穴如针扎一般刺痛。

他趔趄着扶住廊柱站稳。

梨云被丢开在地,惊魂未定地紧捂住喉咙,不住咳嗽。而陆德生躺在一地血泊之中,早已气若游丝。

主殿之外,狼藉满目。

主殿内,一片漆黑。忽然间,却有一道细弱的“喵呜”声从内室传来。

安静。

冷清。

仿佛隔了一生一世般漫长的时间。

紧接着,在众人耳边渐渐清晰的,却是一下比一下更沉重的脚步声。

缓慢,却始终不曾停下的脚步

近了。

谢沉沉已忘了自己上一次无人搀扶,凭借自己双脚站在地上是什么时候,什么光景。

几个月百多天

她坐不起身,下不来床,没法翻身,脚肿得穿不下鞋,起坐都需要人伺候。

以至于,如今双脚触地的瞬间,她甚至觉得有些陌生。唯有双手用力地抓住床沿,抓住沿途一切可以借力的东西,她终于吃力地迈起步子。

走得极慢极痛。

她有好几次都以为自己要摔倒,吓得面色青白,仓皇失措。

直至,离殿门只有一步之隔,她寻找借力,却握住了一只冰冷的手臂。

她抬起头来,与手臂的主人四目相对。

这一刻,所有的不安和无措,似乎都找到了归处。

魏弃。

她的视线,无声间掠过他脸上那或已结痂、或仍在流血的伤口,掠过他漆沉的双眼。而后,越过他的肩膀

“”

她看见了横尸于宫门前的杏雨。

看见了痛哭不止的梨云,还有她身旁,一身青衣被染作血衣、不知是死是活的陆德生。

“谢沉沉。”

魏弃察觉她身体忽如其来的颤抖,却只下意识两手扶稳她的手臂,嘶声道“我”

半炷香前,梨云亦曾在他掌下惊惧不已的解释。他不愿听。

如今,那个想解释而无法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她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在他说出那些苍白无力的解释之前,猛一下,将他打得别过脸去。

那一巴掌几乎用去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的右手因余震而不住抖簌,看向他的眼神里只剩失望只有无以言说、以泪水满溢出眼眶的悲伤。

“杀人,”她说,“杀人取走别人的性命,只是你的消遣吗魏弃,到现在,你还以为杀人杀了所有人,就能消解你心里的愤怒,解决所有的问题吗”

“你真当自己,是杀人如麻不计后果的疯子吗”

“魏弃,你是人他们也是人,我也是人,你凭什么拿人命来泄愤你凭什么不杀我而要去杀那些,你明知道无法改变事实没法改变我做的决定的人。”

她的呼吸里带着泣音,整个人不停地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