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也撤了,以我们的兵力,控制住整个东林苑易如反掌”
沈逍面色平静,望向兵马集结的平原处,吩咐道
“鲁王现在在耿锐手里,你以萧元胤部属的名义把他劫走,余下的人,务必把萧佑带出来。”
“是”
扶荧应声领命,带着人纵马飞驰下山。
山风猎猎,雷点般的马蹄声很快消失在峦坡尽头。
洛溦尚没有回过神来,却听身后沈逍隔了这么久,第一次对自己开了口。
“我知道你如今厌我至深,一心想要避开。”
他挽着缰,素白孝带在风中飞扬掠动,看也没看她一眼,语气冷凝
“我对你也别无所求,只需你别动不动就远离我的视线,让我至少知道该去哪儿找你。”
洛溦想起自己之前从苑殿不辞而别,没作声,默然望向山下。
平原上的大队兵马,已经消失在了苑林尽头。
她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想起刚才扶荧的话,扭头问沈逍
“神策军,撤去哪儿了”
“回皇城了。”
沈逍淡声道“我告诉外祖母,萧元胤正准备攻打皇城,让她叫耿锐把神策军都撤回去了。”
洛溦愣了一瞬,方才回过神。
“你说什么”
她不可置信“你你为什么要告诉太后你这不是让齐王去送死吗”
沈逍目视前方,语气漠然,“他死不死,与我何干”
洛溦嘴唇轻颤,“那你们的盟约,你想要借他公诸于众的罪己诏呢你都不顾了”
沈逍道“没有他,还有萧佑,还有南启的豫王世子,那个位子,不是只有萧元胤一个人能坐。”
“可他是因为相信了我,才会跟你、跟周旌略合作”
洛溦只觉热血冲上了天灵盖,整个人都在发抖“我就不该帮你们,不该信你”
沈逍终于垂眼望向了她,墨眸深幽无波
“你有信过我吗”
若真信他,又何必事事都去求萧元胤
洛溦悲愤填膺,眼角溢泪,“可我敬重过你,太史令,从小到大,我都敬慕你仰视你为了说服圣上答应你们的要求,我许诺过,要”
沈逍定定凝视着她,“要什么”
洛溦却再不想跟他多说一个字。
她被他抱上马,侧坐在前,此时挣脱跳了下去,径直就往山下跑。
她从小在药庐长大,知道山里什么样的路走不了马,于是专挑灌木密集的地方往下跑。
如果够快的话,也许,还有机会通知齐王
灌木林的下方,是紧临着江崖的蜿蜒山道。
洛溦扶着树木,趔趄奔下林坡。
刚踏上山道,便听见兵刃相交的厮杀声自不远处传来。
洛溦瞥见缠斗中的人影杀进,闪身躲去了江崖边的岩石背后。
奔近的队伍最前方,是已经弃了坐骑的王敏显,此刻正被几名禁军部属护卫着,拽着萧佑,急撤过来。
他适才兴致勃勃带着人去猎熊,谁知刚到谷口就遭了伏击,随行的禁卫落入预先布置过的陷阱,顷刻就折损大半,鸣镝求救亦无人回应。
王敏显谨记太后的吩咐,擒了萧佑退撤开来。
眼下见伏击的敌手逼近,忙将萧佑拉到身前,举刀横在他脖颈上
“尔等若是为颍川王而来,就赶紧退下否则我立刻让他身首异处”
这时,山道尽头又有马蹄声传来。
长乐带着几名亲卫匆匆赶至,“表哥”
她适才看到王敏显发出的求救鸣镝,便急忙找了过来,此刻翻身下马,吩咐亲卫
“快点去把我表哥救出来”
亲卫们得令拔出兵刃,围了过去。
王敏显见己方人数骤增,立刻振奋起来,正要下令,突听得夹杂着巨大劲力的箭矢骤然破风袭来。
尚来不及反应,人已被一箭洞穿了脑门。
意识溃散的前一刻,依稀瞥见灌木林坡上,一向“不擅骑射”的太史令手持长弓,雪白衣袖飘扬当风,臂间再度力张满弦,“嗖”“嗖”又射出两支铁箭,锐啸着从耳边弛过,身边两名亲卫应声倒地。
长乐目睹王敏显惨状,一口气哽在喉间,失声抽气。
身边亲卫纷纷倒下,她扭过头,望向朝这边走过来的沈逍,封印在脑海里的某些记忆遽然间破壳而出。
“啊你你不要过来”
长乐满脸惊恐扭曲,疯魔般的惊叫起来,转过身就往山道另一侧的江崖跑去。
岩石后的洛溦见长乐发疯奔至,起身拦住她
“公主”
长乐此时却已神智尽失,不管不顾地掐打着洛溦
“你放开我放开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
洛溦顾念着景辰在这世间唯一的骨血,哪里肯放手,长乐因此挣扎得愈加厉害,一瞬间失衡踉跄,拽住洛溦滚倒在地,“嗵”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