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七境上品,在中山国覆灭时畏惧秦军不曾出手,提前退避、销声匿迹,可眼前这搅动漫天沙暴为刀剑、气势直逼八境启天的恐怖存在,却是远超评估!
“警戒——!!!”
凄厉的号角声瞬间撕裂边城的寂静,驻守这段阴山峡谷的秦军精锐,在各级将官的怒吼中迅速集结,弓弩上弦,刀剑出鞘,真元光芒在各处阵地点亮,肃杀之气冲天而起,试图抗衡那天地之威。
“他这是要干什么一人破军一剑屠城”
“单对单,我……接不住他一招!”
司马错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难以置信,心中生出无法匹敌的渺小感与惊惧之意。
自己来此只带了一名七境随行,加上关城中的三位六境和万余秦军,完全可能被进犯边关的唐欣,以一己之力杀得干干净净!
作为位高权重的大秦王侯,若是战死在百万大军征战的沙场上,为国捐躯,自然是偌大的荣耀,权势地位、资历名望,皆可由后辈承继,元武皇帝不会亏待了自己家族。
但如果是被一名孤身路过的强大修行者不知来由地顺带着杀了,却实在太过憋屈,必将沦为史书中的笑谈,何等荒谬与耻辱
这个唐欣,究竟所为何来是有人出卖了机密情报,把自己的行踪泄露了出去还是说……跟乌氏的异常军力调动、祖地惊变有关
答案,就在下一刻揭晓。
“祖山……好强的气机!真是有趣!”唐欣的身影在风暴中若隐若现,他似乎转过了头,朝着天凉祖地的方向,投去了一道狂热的目光,蕴含的滔天战意,隔着数十里都让司马错肌肤刺痛!
“……那你不应该往北行进吗怎么到南边关隘来了莫不是连方向都不识的疯子”
蒙磐心中不住叫嚷,虽然听到了唐欣清晰的声音,却是完全难以理解,甚至怀疑对方当初在国灭时未曾出手,是不是迷路走失了
几乎同一时间,唐欣眉头极其轻微地皱了一下。
已然接近到距铁壁关数里外的他,仿佛才注意到脚下这座碍眼的边城,以及城墙上那些严阵以待、旌旗招展的秦军,平淡开口:“只是临行之前,还得清理些麻烦。”
紧接着,所有秦军都看见唐欣又近了一大截,向着正前方伸出了手,呈抓握之势。
无数声金属震鸣响起!
铮——!锵——!嗤——!
铁壁关内,所有士卒腰间的佩刀、佩剑,营房中堆积的备用兵刃,甚至新式军械中尚未激发的流光箭矢……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形的君王召唤,发出震耳欲聋的悲鸣!
它们挣脱了主人的掌握,挣脱了库房的束缚,化作一道道流光,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朝着唐欣虚张的五指汇聚而去!
遮天蔽日的黑色沙尘暴,亦开始猛地向内收缩、凝聚!
无数砂石、冻土、乃至空气中弥漫的金属矿屑,夹杂着那些被收摄而来的刀、剑、箭矢,顷刻间,化作了一柄横亘于天地之间的巨大“兵刃”虚影!
似刀非刀,似剑非剑!
金属在无形的伟力下发出刺耳的尖啸,碰撞,迸溅的火星纷扬如雨瀑,那柄巨大的刀剑先是凝固在空中,而后随着唐欣握拳,往前一并击出,径直斩入了“狼喉峡”两侧高耸入云的陡峭山壁!
“不好!他要断峡阻路!”司马错目眦欲裂,瞬间明白了唐欣的意图。
从对方的衣着服饰来看,再结合强者最常见的“特立独行”特性,此人这些年多半是跟乌氏的普通牧民生活在一起,或许是生出了感情。
当感知到祖山异变,战意沸腾欲往,却又担心自己离开后,秦军会趁乌氏空虚生事,派兵偷袭,便决定以最暴力、最直接的方式,堵死这条秦军北上的主要通道,并形成对整片阴山军镇的震慑!
实力强横至此,行事却全凭心意,当真任性到了极点!
没有技巧,没有哨,纯粹是力量与意志的极致宣泄!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巨响爆发!地动山摇!整个铁壁关仿佛在巨浪中颠簸的小舟。
肉眼可见的,峡谷侧那历经千百年风雨侵蚀的坚硬岩壁,骤然崩解、碎裂,被硬生生斩开了一处深达数百丈的断口!
无数房屋般巨大的岩石翻滚着、碰撞着,裹挟着数以亿顿计的泥土积雪,如天崩般朝着峡谷通道处轰然砸落!烟尘冲天而起,形成新的、浑浊的“云墙”,瞬间将整条“狼喉峡”给彻底淹没!
狂暴的冲击波席卷而来,铁壁关厚重的城墙剧烈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无数体魄较弱、未曾入境的寻常士卒直接被震晕过去,口喷鲜血者不计其数!
司马错与蒙磐站在城楼边缘,以自身强横修为硬抗冲击,衣袍猎猎作响,脸色苍白如纸。他们眼睁睁看着,仅仅一击!那条沟通秦乌、兵家必争的峡谷豁口,便被犬牙交错的乱石彻底堵塞!
烟尘弥漫中,唐欣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淡漠的话语,如同寒冰般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