匐在地,如同朝圣般透着无比的虔诚。
不远处,一位身形纤细瘦弱的男子端坐在凉亭之中,身前立着一道织锦,手中针线穿梭,如同鱼龙共舞,金线生辉,银线流彩,红丝艳一幅百鸟朝凤图焕然如真。
“李末洪门倒是又得了一个人才,难怪能够在年初时立压五大山门,夺得新榜魁首。”魏惊蛰悠悠轻语。
身为鱼龙台三大营主之一,他也曾听说过李末的名字。
只不过当时的李末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并不值得他这位大内高手注意,现在看来
“这个年轻人的成长速度可真快啊。”
魏惊蛰凝声轻语,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穿针引线,瞬息之间,织锦上的一片凰羽便跃然而生。
“还请大人治罪。”
许奇峰重重叩头,再次请罪道。
“相机权宜你何罪之有起来吧。”
许奇峰闻言,终于松了口气,这口黑锅他总算是甩干净了,即便日后东窗事发,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大人,那李末”
“随他去吧。”魏惊蛰淡淡道。
“随他去”许奇峰愣住了,这可不像是这位营主大人的风格。
“小许,你看我这白鸟巢凰图绣得如何”
“嗯”许奇峰愣了一下,旋即道“大人手艺超凡,鬼斧神工,当真是活灵活现”
“命运便如同织锦少了一针一线也就不完整了”
“李末他也只不过是这命运织锦中的一条丝线而已”
魏惊蛰淡淡道“顺其自然才能得到最完美的织锦。”
说着话,魏惊蛰屈指一弹,金丝穿梭,凰鸟的金瞳立时点就,使得整幅织锦活灵活现。
“我不太明白大人的意思”
“宝贝丢了那夜只要出现过的人没有一个是偶然他们都受到了命运丝线的牵引放任自由,顺势而为那东西必定会回到祠堂。”
“啊”
许奇峰愣住了,圆瞪的眸子里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神色。
“大人的意思是那东西早晚都会回来”
“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既然如此,又何必大费周章”魏惊蛰冷笑道。
许奇峰似懂非懂,不过却也没有深思,接着道“大人,我还有一个疑问。”
“说。”
“李末此人反常近乎于妖,这样的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和战力,实在不同寻常,偏偏他也姓李,会不会”
许奇峰欲言又止,求证的目光投向了魏惊蛰。
“你糊涂了吗那座祠堂里的人是不可以随便出来的更何况,如果真是那一脉的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名字便会留在宗祠之内。”
魏惊蛰冷笑道“李末不可能是”
“我糊涂了我糊涂了”
许奇峰彻底松了口气,自己确实太过敏感了。
无生一脉,何等特殊,他们的血脉怎么会流传于红尘之中
正因为这一脉的特殊,就连玄天道种都只有这一脉的生命可以承载。
许奇峰可是听三位营主无意中提起过,那位身居八景宫的玄天道种也姓李,出身李氏宗祠。
既然如此,寻常生灵又岂能与那座祠堂扯上关系
“李末,任你如何嚣张,跟这些庞然大物比起来,也不过是这织锦上的一根丝线而已。”
许奇峰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低垂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冽的笑容。
夜深了。
京城近郊,长恨山。
“老纪,你爹终于愿意见你了”
李末出了如意馆之后,便来此寻到了纪师。
人啊,不能总是一心一意地扑在工作和事业上。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纪师白了一眼,沉声道“那毕竟是我亲生的爹。”
说着话,纪师端起青梅酒壶,给李末斟了一杯酒。
“噗嗤”
李末刚喝了一口,便吐了出来。
“这踏马是什么酒真难喝。”
李末又啐了两口,只觉得嘴角苦涩。
“你真不识货这可是我老爹珍藏的佳酿,破天荒许我取出一壶,特意招待你的。”纪师白了一眼道。
“这酒叫做杏花微雨是我老爹一位故人教给他的酿酒法子初尝确实有些苦涩”
“这些年,我爹只喝这种酒,一般人还喝不到呢。”
“镇南王的口味真特别喝不惯”李末将酒杯推开,如避瘟疫,连忙摇了摇头“太难喝了。”
“没见识了不是”
纪师咧嘴笑了“这算什么难喝,你知道这世上什么酒最难喝”
“不知道,应该就是这种了。”
“我老爹说这世上最难喝的酒是”
“她的喜酒”
“啊”李末愣了一下。
“哈哈哈以前我不太懂什么意思,现在想来确实难喝如果有天你师姐成亲了,那酒真是难以下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