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道廷的恩赏——」
天权阁监正说完,乾学各宗门势力高层纷纷皱眉。
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核心意图,是在向乾学州界「勒索」。
分割利益,是在「挖肉」。
索要天骄,是在「挖人」。
而这便是,道廷给乾学各方势力,定下的章程准线。
接下来的谈判,就以此为准线,乾学一方,若要避免被挖更多的肉,就要将这四个稀有的血脉天骄,送到道廷。
若要避免被挖人,那就要被道廷,多割出一块肉。
这种事,乾学一方自然不可能答应。
之后便是各方高层,长时间的交涉和拉扯。
但这些,端木清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全部的心神,都被那道新月昙花般的绝美身影双。
她根本不在乎,道廷会如何发落自己,因为她不必在乎。
这种事,她爹娘各脉的老祖,都已事先跟道廷打过招呼了,如今的「会审」,不过就是走个形式而已。
可那道清丽出尘,不食烟火,遗世而独立的身影,她却不可能不在乎。
欲望渐渐吞噬了端木清的理智。
自己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向她下跪,向她臣服,向她剖开心肠,献上真心,乃至付出生命。
而这样的女子,她的心,必须是自己的,也只能是自己的。
似乎想到将来的一天,能挽着她的手,吻着她的脸颊,甚至听到她轻声的呢喃”
端木清的心火,竟又旺盛了几分。原本清冷的面容上,竟浮出了一丝病态的嫣红。
几乎就是在这种,道心浴火,痴迷失神,呼吸都困难的情况下,在极度欣喜,极度渴望,和可望而不可即的极度痛苦中,端木清浑浑噩噩地,结束了道廷的「会审」。
那道身影,也在一群白家高层的簇拥下,凌波微步,步步生莲,优雅而端庄地,回到了九霄鎏金攀上。
随着这道绝美身影离去,那股摄人心魄的气势,也消散了。
众人不知为何,都轻轻松了口气。
端木清却觉得自己的心,被走了一般疼痛和空虚。
顾红长老也惬地看着那道背影,眉头紧皱,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忌惮。
「这个姑娘—是白家的人?」
「她身上的血脉,难道是———
「白家—莫非是想让她嫁到顾红长老心中屡次欲言又止,皱眉沉思,片刻后,忽然发觉自己的储物袋里,有什么东西在颤动,还带有一股灼热之感,
顾红长老神情错,低头看向自己那枚,绣着鸳鸯百合的红色储物袋,伸出手从储物袋中,缓缓取出了一截红绳。
这截红绳,是断裂的,还带看焦痕。
「这是—哪根红线?」
顾红长老皱眉,回忆了半天后,缓缓记了起来,这是她当初给墨画牵的红线!
当初她觉得墨画是个好孩子,就想着能不能给墨画牵个线,算一算姻缘。
结果倒好,给别人牵线,顶多就是牵不上。
可给墨画牵红线,牵一条,断一条。
以至于她不得不破例,用极品的,编着金丝,镶着红玉的「金玉良缘」线,来给墨画牵姻缘。
一开始的确有些反应,金玉良缘,牵到一个顾家嫡系的小姑娘身上时,隐隐有了些感应。
然后,瞬间姻缘反噬。
一股虚无的鲜红火焰焚起,直接将红绳给烧了·
不仅红绳烧了,红绳上的金丝,也寸寸断裂,镶嵌的红玉,也化为粉,
顾红长老当时心中震惊,猜到墨画的姻缘,必定因果极大,将来要娶的,估计也是一个可怕的人。
她便熄了给墨画牵线的心,但被烧了半截的红线,却还留着。
此时,这半截红线,不知为何突然颤动,还灼烫了起来。
顾红长老本没太在意,可沉思片刻,似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浑身打颤她抬头,看向了那道,已然消失在了九霄鎏金中的绝美的身影,心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的骇然。
「墨画这孩子的姻缘—不会是—牵在她身上吧——」
那一瞬间,顾红长老差点吓得心肺骤停。
这怎么可能?!
她虽然是觉得,墨画这孩子极好,心性好,天赋好,志向远大,配得上这天下任何姑娘,可可也不是这么个配法白家这个姑娘,这个血脉,那可—·
而且,这两人,一个散修出身的太虚门弟子,一个六品鼎盛的白家血脉嫡女,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一丁点关系没有,怎么就能怎么可能牵上姻缘呢?
顾红长老震惊失神,一点也不敢相信。
可手中的红线,仍在微微颤动,红得发烫。
之后几日,道廷与乾学一方,仍旧聚在论道山大殿,商议血祭之事的问责,和乾学四天骄的处置。
可那道绝美的身影,却只如昙花一现,不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