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了一下黄山君。
黄山君,是他还没进乾学州界,就结识的“老朋友”了。
血祭之灾中,墨画也不知黄山君怎么样了。
有没有受波及,有没有被污染,有没有重新堕落……
墨画有些担心和挂念。
只是之前犯了命煞,被荀老先生关在后山,后来又忙于结业,琐事繁多。
此时得了空闲,墨画便专程来了一趟枯山,看看自己的老朋友。
步入枯山,踏上山阶,一路山石嶙峋,枯叶铺地,一直到深山之巅,略一抬头,便见到了黄山君的破庙。
黄山君的破庙,变得更破了。
四面墙,倒了三面。
屋顶塌了一半,漏风漏雨。
里面的泥塑,也断了半截身子,供台没了,祭品更是一个没有,馊馒头都没的吃了。
甚至,地面还有不少血迹。
墨画心头一凉。
“黄山君他……不会没了吧?”
墨画进了神庙,放开神识,还没仔细去找,便见黄山君从半边泥塑中,慢悠悠地升了起来,对着墨画拱手道:
“小友,好久不见了。”
墨画松了口气,问道:“山君,你没事吧?”
黄山君面有菜色,“还好。”
墨画有点心疼,手指一点,用清风术扫了扫灰尘,扫出了一个干净的地方,然后以此当做供台,摆上香炉,还有一些鸡鸭鱼肉,馒头鲜果当供品,顺便还斟了一杯酒。
黄山君只觉心头有一股暖流涌动。
之后墨画便和黄山君坐在地上,一人一神,一边吃供品,一边聊天。
“你这破庙,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此事,一言难尽……”黄山君叹了口气,“数月之前,血祭阵大开,魔道猖獗,这荒山野岭,更是癫狂混乱至极。”
“三天两头,便有流离失所的修士,到这庙里暂避。”
“然后不出两日,便会被魔修截杀。扒皮抽筋,尸骨无存。”
“我只能夜里托梦,提点一下,但我这落魄山神,实力百不存一,也改不了他们的生死。不仅如此,我这破庙,也经受不住这正魔生死的劫难。”
“好在这波大劫,并未持续太久,便匪夷所思地消弭了,只是……”
黄山君皱眉,神情凝重,“此前我明明感受到了,一股恐怖而邪恶的神明气息。”
“大荒的邪神,必然是降临了。可为何后来,一切灾劫又都平息了?真胎的气息也消散了?”
“大荒的邪神,到底去了哪里?”
墨画啃着鸡腿,看了眼黄山君,小声问道:“你想知道么?”
黄山君一愣,“什么?”
墨画道:“大荒邪神去了哪里。”
黄山君怔怔点了点头。
墨画便从脖子上,掏出一枚古老的牙符,对黄山君道:“在这里。”
黄山君整个人如同石雕泥塑一样。
它起初还以为,墨画在跟它开玩笑。
邪神被你挂脖子上了?
可等它定睛看向墨画脖子上的牙符,仔细感知之下,便感受到了一股威严而强大的神兽气息,以及这神兽之气镇压下的,那一丝丝凶戾至极的古老邪念。
黄山君差点把元神都给吓裂开了。
躲了近千年的邪神,此时竟在我身边?!
黄山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挣扎着退到墙角,指着牙符,颤颤巍巍道:
“这……你……这……”
墨画安慰道:“没事,我把祂剁成了两半,一半我不能跟你说,另一半我就留着了。”
“留……留着?”
“嗯,”墨画点头,“杀不掉,就先养着,偶尔吃一口,用来‘进补’……”
黄山君瞳孔大震。
那是邪神!是邪神啊!
你当是你养的猪么?!
随后它又看向墨画,发现此时的墨画,气息深邃至极,不知有多少因果和气机混在一起,明明是单薄的血肉之躯,却如混沌般深不可测。
而且隐隐还散发出一股,令它这个神明,都觉得恐惧的气息。
这股气息,不是现在才有。
黄山君此前,就有所察觉。
但随着墨画“吞噬”的某种存在越多,这股气息就越强,越令它心悸。
黄山君一时竟有,自己这只“耗子”,在跟“猫”同桌吃饭的错觉。
黄山君心情复杂至极,末了叹道:
“这件事,千万不能说出去。”
墨画点头,将牙坠收了起来,对黄山君道:“这件事,我只跟你说了,毕竟你是山神。其他人,我说了他们也不懂。”
黄山君苦笑。
它也一点都不想懂。
墨画便道:“邪神杀不掉,所以我会带着祂……的一部分力量,离开乾学州界,以后有机会,就彻底抹灭,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