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阵的全部。
废墟之中,经过前两次逆变,已经积蓄了足够多的「崩解」之力,如同一大片火种。
此时海量的灵力和邪力渗透交织,如同处于临界点的巨大「炸药」。
火种碰上炸药,几乎一点就着。
崩解之力,点燃了海洋般的灵力和邪力。
那一瞬间,整片天地,全都暗了下来。
日光被吞没,漆黑笼罩天地,
遮天的血色,晶莹的蓝色,也全都被崩解的漆黑之色笼罩。
无论是血色的邪力,还是蓝色的灵力,交织纠缠之时,都带上了一层恐怖的黑边。
而后,天地一片死寂。
令万物消融的「寂灭」开始。
无论是灵力,还是邪力,都被从本源上,开始「解体」,连带着沾染上这些逆变灵力和邪力的一切事物,都开始悄无声息,但又无可抗拒地被「消融」,化作漆黑的粉末。
山石化为黑灰,层层消解。
草木瞬间枯萎成粉。
大片大片的山川,宛如图画一般,被漆黑色的墨水抹去,凭空消失。
无数的魔修,于一瞬间死亡。
他们恐惧着,挣扎着,怒吼着,咆哮着,嘶喊着——”一个个面目挣狞,歇斯底里,但却如同黑白画上的「水墨人」一般,在恐怖的崩解之力下,被连同图画一同撕毁,解灭成灰。
而这恐怖的崩解之力,还在不断滋生。
死灭笼罩天地乾学州界,所有修土,在这等天地无光山川变色万物寂灭的崩解之前,全都骇然失神无论是道廷司典司执司,各世家各宗门长老弟子,还是各地前来观剑的修土,乾学周边因魔患惶恐不安的散修此时所有这些修土,全都仰着头,看着这崩解之力吞噬天地的恐怖一幕,惊恐呆滞。
便是一向见多识广的各世家宗门老祖,也都瞳孔震颤,寂静无声。
而在观剑楼的最顶层。
一位白发苍然的老者,看着天边的万物死灭之景,同样证失神,手中的棋子,停在半空,久久不曾落下。
末了,棋子落于棋盘,老者轻轻叹息。
灵力与邪力相融,彼此容斥,渗透转化,再以崩解之力,强行将其「解离’,从而引发更强大的崩解之力这种崩解从根源上来说,崩解的并非是阵法,也不是灵力,或者是邪力。
而是正邪互斥互融的「法则」。
换句话说,这就是初步的「阴阳逆变」。
老者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阴阳是古修士理解天地的法则。
天地万物,皆合阴阳之理,学任何阵法,乃至任何功法,道法,丹法,符法,都有可能触类旁通,明白大道阴阳的道理。
但这道理,至简又至繁。
尤其是阵法。
这里面要涉及到极高深的衍算之法。
真想用崩解之力,进行阴阳逆解,法则剥离,需要极强大的神识,极浩瀚的算力,以及极深厚的阵法造诣,和极高明的衍算之法。
再加上有耐心,有恒心,有悟性,才能准确推衍出,阵枢崩解后的各种情况,和灵力的万般变化,从而对崩解,进行精准的规划,首尾相续,层层管控,暗布杀机这里面的变化太多。
控制太精准。
涉及的衍算,也太··变态了···
老者皱眉,最后又深深叹了口气。这是他第三次叹气,与此同时,他也心中腹诽:
「姓庄的小子,到底都教了些什么啊——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一点数?什么都能教的?」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教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以前最令人头疼的,是那姓庄的小子。
好了,现在姓庄的没了,刚过了十年,他徒弟就来接班了。
「人都没了还不安生—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老者揉了揉额头,而后转过头看向窗外。
窗外,天地仍旧昏暗,荒天血祭大阵还在崩解,寂灭之力还在吞噬着一切。
天地阴寒,如同九幽。
老者沉默,片刻后目光凝重,口中颇有些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这也不是「接班」啊———」
「这滔天的杀尊这一次—.得抹杀多人啊—」
「姓庄的当年—也不敢这么杀·
荀老先生也凝视着窗外,从最开始的震惊失神之后,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凝重。
荒天血祭大阵,被漆黑色笼罩。
大阵之内,一个又一个生命,被直接抹消,而且越来越多。
这些生命,不只包括各个魔道宗门的修土,还包括数不尽的血肉妖魔,以及大量诡异魔道的血奴,户奴,色奴,灵奴—
如今这些人,这些生灵,被沾了「阴阳逆变」的恐怖大阵崩解之力,全部抹杀一净。
无论炼气,筑基,还是金丹,全都会死。
哪怕他们是魔道,也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