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发了微信过来,拍的照片是那曲站的牌子。那曲,海拔4513。曲珍问他们在哪儿呢,许南珩调成前置摄像头,将方识攸脖子一搂,拍照发了过去。
曲珍打字过来今天您二位也很恩爱,是学生的福气
许南珩给方识攸看,说“这孩子在北京呆了几年,现在已经贫成这样了。”
方识攸又凑过去亲亲他,说“过几天我回北京了,你自己在这儿注意安全。”
“放心,下个月就回了。”许南珩说,“这次换你去机场接我了。”
“好。”方识攸笑着捻着他发梢,调戏他,“还住一万五一晚的酒店房间吗”
“行啊。”许南珩用撩拨的眼神看着他说。
从石头上起来准备回去村里,走出没几步,迎面有两个男人并肩聊着天和他们对向往山上走。他们看上去不像普通徒步的旅客,两个人身上都背着相当专业的摄影器材。
四个人均愣了下,似乎是感知到了同类的气息,四个人在当下都没说话。有时候尴尬的情境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来了,是假装没事地继续走,还是顺便打个招呼
接着,对方之中的一个人笑了笑,打招呼“嗨。”
“嗨。”许南珩干笑了下。
“摄影师吗”方识攸看向他们手里的相机,说,“机器挺漂亮的。”
另一个男人说“对,我们是风光摄影师,来拍南迦巴瓦峰。”
“是吗”许南珩挺惊喜的,又说,“但今天云特厚。”
对方笑起来,点头说“嗯,但今天风也大,而且晚上可能会下雨,如果运气好,雨停后放晴的话,能拍到雪山和月亮。”
“你们呢”对方问,“你们来西藏旅游的吗”
“支教。”许南珩说,然后介绍了一下方识攸,“这位我爱人,送我来支教的。”
听到这,对方二人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遂上前一步和两人握手,说“我们俩也是恋人,起先还担心尴尬,我在西藏拍雪山,阿延拍动物,我们在西藏拍了十年了。”
十年许南珩诧异,你们在西藏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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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在一起十年。也十年没出藏了。”那位叫阿延的温和地笑着指了下对面的雪山,说,“光是南迦巴瓦,我们今年前前后后就拍了有两个月,色季拉山垭口向林芝十公里左右的那个地方一八年被封闭了,我们在那里拍到过紫色晚霞的南迦巴瓦,紫粉色的雪山尖顶,后来再也没拍到了。喔你们如果看地理杂志的话,搞不好还看过我们的照片呢。”
两个人挺健谈的,左右云还很厚,他们干脆直接把平板电脑拿出来,给方识攸和许南珩看他们拍过的照片和视频。
“这张在可可西里,这张在啊这个,你们看这张”阿延很兴奋地翻到一张鹰的照片,说,“臂展三米的鹰,当时在藏北,为了拍它,我的无人机被它啄坏了。”
“臂展三米啊”许南珩特好奇,“鹰会袭击无人机吗它会觉得无人机是赛博鸟吗”
“一般来说不会攻击,但那天可能惹到了个脾气不好的。”阿延笑着说,“后来这张照片的版权被买走了,刚好抵我一个无人机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个人凑着脑袋在山腰聊了一会儿。阿延看起来是对方二人之中更开朗的那个,他忽然发现风向变了,风力也增大,于是说“风又大了,我们一起往上走走吧,万一南迦巴瓦会露出来一点了呢,我们给你们拍张照呗”
听这话,许南珩先心下里谨慎了一下。他和方识攸一个老师一个大夫,照片要是流传出去,影响会不会接着许南珩转念一想
不对啊只是合个影啊又不是拍什么成人内容
“那麻烦了。”许南珩说。
于是四个人又哼哧哼哧地向上走。果然同阿延想的一样,风速起来之后,南迦巴瓦峰尖顶的云慢慢淡了些。但也仅仅是淡了而已,没有完全飘走。
原先许南珩打算普普通通跟方识攸拍个合照,阿延无意识露出了一些拍摄野生动物的姿态,他微微躬身,动物摄影师更擅长捕捉动态,他让两个人随意一点,不用僵站在那儿。
背后远方的雪山若隐若现,风大到眼睛很难完全睁开。这时候许南珩有了个想法,他问阿延“请问一下这些照片应该不会”
阿延还怔愣着,有点迷茫。他男朋友倒是立刻懂了,说“这点你们放心,没有当事人同意,照片的一个角儿我们都不会发出去,这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许南珩笑了下,由于风大,需要很大声地说话“好,那我想亲密一点。”
“完全可以”阿延笑道。
于是取景框里,两个人面对彼此。他们在雪山前亲吻,嘴唇挨着嘴唇,在被风吹得凌乱的刘海发丝之中,双眼微睁着看着对方。这样近的距离,眼睛只能看到眼睛
。他们平淡地相爱着,但也不平淡地生活着。
四个人互相加了微信好友,说之后导出照片在微信上发给他们。